燕清虽正一步一步地实施着计划,却也不是非照着它履行不可的:假使刘康真有本事,卧薪尝胆,明辨忠奸,举贤任能,使政治清明,百姓和乐,他甚至不是不能搁浅那计划。

底线只在于,保持自己公国的独立和完全性,不被中央可能产生的任何问题掣肘。

他毕竟已走到这步,再大公无私,也不可能选择彻底还政放权,而必须保证能护住忠心耿耿的部下,保住他们的心血功绩不被剥夺,不被心急叵测的政客摆布。

与此同时,作为责任,他愿意负担起的,则是在关键时刻,成为华夏子民抵御外敌的一面坚实盾牌,一个稳固壁垒。

毕竟毫无意义的盲目内斗,只是给虎视眈眈的外敌可乘之机罢了。

只是这希望,目前看着是日渐趋于微乎其微了。

正事说完,燕清忍不住莞尔一笑,主动环抱住了对方劲瘦有力的腰身,感慨万千地自嘲道:“许久不见,你倒成熟不少。如此豁达而有远见,倒衬得心忖不舍的我,有女儿作态之嫌了。”

吕布被这忽然一抱给惹得神魂颠倒,下意识地回抱住难得投怀送抱的燕清,半晌才朦朦胧胧地捕捉到尾音,牛头不对马嘴地应道:“……一辈子也不嫌的。”

顾忌着门外就有亲兵守着,忘了支开,心里又还有正事压着,燕清并未跟吕布多做缠绵,而是很快就分开了这拥抱,心血来潮地考校了几句功课来。

吕布不防燕清忽然抽查,答得磕磕绊绊,好歹说出来了,得燕清好几句褒奖。

末了见燕清夜深了,还不准备熄灯就寝,忍不住道:“事务再繁多,主公也当注意休息,莫太劳累,以免伤了身体——”

燕清道:“今晚不在这睡。”

吕布:“?”

燕清不做多的解释,只简单道:“随我来。”

就领着一头雾水的吕布,一路往楼下走,到了布置得无比温暖的厅中,躺在软塌上的荀攸睡得正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