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逸飞还行,‘死’了多少回了,这会儿又是当戏在演,所以没特别怕的。

其他人没这样的素质。

头顶飘金的次孙极力保持冷静,但他还是很害怕,偶尔会下意识提眼眶。这说明他以前是戴眼镜的,并且有紧张的时候抬眼镜的习惯。

他眼神漂移,战战兢兢,放黄纸的手都在抖,几次没把火接上,还差点把手里一摞铜钱纸都给丢下去。

“烧纸要诚心,心不敬会有坏事情发生。”中年妇人转头,木木的眼睛直直看过来。

那不是活人的眼睛,是一幅素描擦掉了所有阴影,线条浮在脸上,眼珠子似被虫子蛀空的洞。

“啊!”次孙一屁股坐到地上。

他的动静吸引了四周其他人,他们也都直直看过来,白白的脸上细细的眉眼,没有任何表情。

但是更远处,比如玩牌的年轻人和和尚们,却像是完全没感觉到,打牌念经,继续鲜活地存在着。

次孙整个人哆嗦起来,呼吸急促,声音带着颤抖的哭音。

“救我……”无论是表情还是动作,他所有肢体语言都在求救,然而边上的长孙却低着头在笑。

这一切都落在任逸飞眼里。

“伯娘,我想给婆婆烧些纸。”任逸飞走过来,打断了这个突然诡异的气氛。

他含笑的眼睛看着这木木的脸,语气里透着对长辈的亲近,无一点破绽。

棺材前的中年妇女转过头,她给任逸飞拿了好些纸:“好孩子,和你婆婆好好说说话。”

任逸飞接过纸,他注意到,中年妇人的手背上有几道抓痕,刚刚结痂。她又对一个孩子说:“小婉,你让开些。给你阿飞叔腾地方了。”

小女孩就退开一点,让出半个蒲团。

任逸飞的眼神轻轻飘过次孙那里,然后跪在蒲团上,开始一张一张烧纸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