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随刚从廊下经过,正要说什么,老总管已经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好似一只狡黠的老猫。

随随立即察觉到什么,狐疑地看向桓煊,只见他双目紧阖,睫毛轻轻颤动。

“殿下醒了?”随随毫不留情地戳穿他。

桓煊装也不是,不装也不是,只好“嗯”了一声,缓缓睁开眼睛:“萧将军为何不眠不休守着我?”

随随道:“因为我的缘故连累殿下受伤,这是我该做的。”

桓煊眉心顿时一蹙:“我救的又不是萧将军。”

看他还有这精神,伤势看来是没有大碍了。

随随一本正经道:“那末将便告退了。”

桓煊脱口而出:“等等……”

随随忍不住浅浅一笑:“程徵是我部下,殿下救了他,便是帮了我。”

桓煊气顺了些,眉头一松:“我不是要你谢我。”

随随道:“我知道。”

桓煊又道:“我的命本就是你救的,便是还你也该当……”

高迈在廊下连连揉额角,他并不是有意偷听他们说话,奈何禅房壁板薄,毫不费力就听得一清二楚。

就凭他们家殿下这张嘴,别说挨一刀,就是再挨十刀也别想赢得佳人芳心。

桓煊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这张嘴不讨喜,从枕侧拿起一物,却是一盏巧夺天工的金丝掐琉璃莲花灯,只有小儿拳头大,可以袖在袖中。

“今岁答应你放河灯,又没放成,”他垂着眼帘,双颊微微透出红晕,“灯你先拿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