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声冲上房梁,四壁弹回的却是一种似是鬼魂低语的混浊不清的声响。

“我已当了何成逸的狗,但竹风永不能做敛意附庸。”

说出这种话的父亲、奉行此道的自己,有什么资格说别人是疯子?

……

正月十四。

许垂露才醒不久,盥沐过后,正于镜前栉发,镜中忽闪入一道人影,那身影将她的乌发与昏暝的屋舍隔开,令这墨色垂展在更衬其颜色的深赭布料上。

是萧放刀。

她与叶窈密谈一夜,此时方归。

许垂露已不会对她的神出鬼没大惊小怪了,或者说,她如今能更纤敏地感知到对方的存在,这好像并不是某种逐渐习得的技能,更似一种悄然渗入的习惯。

“上元夜后,我们回宗。”萧放刀直接道出结论。

“那不是后天?这么急?”她停下手中动作,抬头问道。

“莫非舍不得?”

“那倒没有,我们要做的和玄鉴答应的都已完成,当然是早点回去更稳妥。”许垂露眨眼道,“不过,前提是……当真没有别的问题了吗?”

萧放刀在桌前坐下,给自己倒了杯润嗓茶:“要让无阙‘消失’,单靠这两百兵器远远不够,我与叶窈做了交易,绝情宗可以为敛意所铸的兵刃附上无阙,但出庄售卖给其他门派的武器,必须由横雨镖局押送。”

“她答应了?”

“这于敛意而言有何坏处?若我去找其他门派,叶窈要痛失无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