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想伤势的事。”苍梧提醒道,“前几日落了雨,你记得吧?”

“呃……是。”

“那天我出门时候,雨势尚小,在路上见到一桩妙事。”她指腹间又捻起一针,“有两人在自家门前为一事吵了半刻,原本互不相让、情绪激动,后来终有一人不愿纠缠,扔了伞抱住对方,那人也忘了先前对峙时是如何冷漠坚定,没有半点原则地与她抱在一起,神情愧疚。”

水涟苦笑:“想不到苍大夫不仅有听坊间传言的闲情,还有观夫妻吵架的雅趣。”

“哦?你觉得这两人是夫妻?”

“不是一对怨偶,还能是什么?”

苍梧冷道:“我看未必。”

水涟觉出她似乎话中有话,疑道:“我看你好像对此甚是义愤填膺,是觉得他们此举有碍观瞻?”

“你认为此事中,谁最无辜?”

“你又没说他们聊了些什么,我如何评判?”

苍梧又下一针:“我也没听着,但这不影响我的判断。”

水涟因这一刺几不能言,“为……为何?”

“最无辜的自然是那柄纸伞啊,舍身替人挡雨,却落得个香消玉殒的下场。”

水涟悟出她是存心调侃,哑声笑道:“苍大夫真是医者仁心。”

“我是想说,你顾好自己就够了,不要总想着替人发愁,兴许别人乐在其中呢。”苍梧沉心拔针,又在伤处贴了几副青黑膏药,“一叶障目,不知自己是在多此一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