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许垂露说的“办法”,极有可能只是一个借口,一个幌子,一份让她留有求生念头的缥缈希望。她说己的决策以信任何成则为前提,许垂露的办法何尝不是如此?

她要的甚至不是信任,是更加奢侈的偏信。

“我应不了。”

最终,许垂露得到是这四个字。

“我就知道。”她讽笑一声,“宗主怎么可能——”

“但我会竭力保全己。”萧放刀道,“我并没有那么想死。与其相信旁人,不如信我己……和我的剑。”

许垂露心绪因她的话起伏不定、上迂下转,听到这句,才终于安定下来。

这就够了。

明明是如此简单的事,明明是不需要任何理由就该有的本能,她却耗费了这么多心力才得到一个“尽力而为”的承诺。不知是喜极而泣还是积怨爆发,许垂露觉察到己视线略有模糊,有什么温热湿润之物正要从她眼中泄出——

不行,她怎么能在萧放刀面前落泪?!

惊惶之下,她当即扬袖弃伞,两手紧紧抱住萧放刀中腰,将脸埋在对方肩头。

萧放刀的四肢肉眼可见地僵硬起来,甚至因无暇运转内功,只能任由雨水扑面。

“你……”

她怎会突然有此惊人之举,难道是好言相劝不成,打算耍赖么?

“你怎么不早说?居然让我给你撑了那么久的伞——”许垂露闷在衣料里的恨声抱怨她左肩传来,“我、好、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