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派掌权者衣冠楚楚, 将不离身的兵刃交由身边的小弟子,以示磊落坦荡,也是为自己坐下时能看着更优雅些。

坐在主位的共有四人, 何成则为首,竹风掌门舒言春、青戊阁主杜含容与杜含秀同列而坐,其后是三派小辈与余下门派掌门。

白行蕴虽然未至, 何成则也没忘给他留一张椅子。

舒言春年逾古稀,见此位暂空,捋须疑道:“白掌教缘何迟迟未至?”

杜含容敛衽轻笑:“舒掌门怎么忘了,玉门今年不来西雍。”

“哦,听说他病了,不过几个坛主也不出面,玉门没了他就拿不出人了么?”

杜含容刚要接话,忽闻身后传来一声嗤笑。

“哈哈哈哈哈,舒掌门糊涂了,白掌教生病,那不得让四位坛主日夜伺候,朝暮云雨,少了哪个能行?”

那人独自敞怀大笑,丝毫不顾四周鄙弃目光。

杜含秀挥袖掷去一粒黑色药丸,奇准地卡住了那人的喉咙,任他抓耳挠腮、双目圆瞪也只能发出嘶嘶怪叫。

杜含秀杏眼圆面,声音亦如出谷黄莺,只是语气尖刻,毫无佳人风度。

“姐姐与舒掌门说话,哪里来的野狗乱吠?”她瞪向身后的黑衣男子,“陆红霞,把你的绳子牵紧些!”

名为陆红霞的男子浑身上下包括嘴唇都不见一点红色,他满面惨白,似鬼非人,正是无故门掌门。

无故门行事不讲规矩,最是癫狂无礼,而陆红霞却是个寡言矜持之人,他羞惭地掩面咳嗽两声,招手唤来那位对白行蕴出言不逊的弟子,运力一掌拍在他后心,令他吐出了那粒药丸。

陆红霞将那沾满唾液的黑丸放在鼻下嗅了嗅:“纵是他说错了话,杜掌门也不至浪费一粒‘柔肠寸断’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