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辈是……好奇我的身份。”他摸了摸埙孔, “在下陶轻策, 无名之徒,前辈恐怕不识。”

苍梧眯着眼思索一阵,恍然道:“陶平伯的儿子, 知道,知道。”

“您认得先父?”他讶然道。

“我姓苍,苍梧。”她坦白身份, 把最后一捧马料喂完,给它套上了马嚼子,“看来这门亲事真有谱,此去西雍,还能有两杯喜酒喝,不算白跑一趟。”

“借您吉言。”他拱手道,“少主亲事若成,席间必有苍家的位置。”

“那倒不必。苍家人不好酒,就我一个喜欢,请我一人就够了。”

陶轻策笑意微收:“那实在遗憾。”

苍梧没再寒暄,回了马车。

越往北走,寒意越重。许垂露又加了一件纩衣,她也终于发现武林人并非个个都是不畏寒气的钢筋铁骨,幽篁山毕竟在南边,冷意不至如此刮骨,这几日她就明显感觉到了南北气候差异,也看到随行弟子不得不穿上厚袄皮靴以抗严寒。

她不怎么出马车,除因为自己怕冷外,还有那如流花的缘故。

它长得极快,几天功夫已经长出枝干,生苞开花的日子也近了,是以许垂露看得紧,几乎寸步不离。她已提取了它的芽、根、茎、叶,这过程中她亦隐隐窥得一线“生华”真谛,自然不想功亏一篑。

令玄鉴与水涟欣慰的是,许垂露与萧放刀的关系明显缓和,甚至还更进一步,许垂露体力不济需要休息时,常常顺势倒在萧放刀肩头,睡得毫无负担。

“……”苍梧正撞见这一幕,压低声音道,“明露妹子又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