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期已过,这东西从哪儿来的?”

白行蕴神情寂寥:“我秋时摘取,贮于冰窖,旧疾发作时,便会取出一朵慢慢玩赏,以慰相思。”

“有病。”

“……若我无疾,你怕是一句话都不会同我说呢。”

风符凝视着那朵娇艳欲滴的凤仙花,更觉孤心一事亟待解决,不能再拖。

她夺去他手中的花:“好,花留下,人就不必留了。”

白行蕴怅然若失,一步未动。

“怎么?你真觉得自己人比花娇?”

他错愕抬头:“难道不是?”

风符阖目不语。

她曾想过,为何人要克制对人的欲望,却不必克制对花的喜爱?

因为欲是索取妄求,是掠夺摧毁,她尽可随心折下一朵花,却不能随意灭杀一个人。

对人而言,这种摧毁或许并不是单方的,它要吞没谁,便能吞没谁。

……

翌日清晨。

许垂露是被外头的争执喧嚷吵醒的。

她迷迷糊糊地更衣洗漱,在用早膳时半耳闻半目睹了故事……事故的全过程。

发生争执的两位主角是云霁和茶棚遇到的那位斗笠青年。斗笠人风尘仆仆急急忙忙奔入大堂,恰与云霁这醉汉正面相撞,双方都没反应过来,各自趔趄一下跌坐在地,斗笠人的木匣受了磕碰,便开匣检查其中物品,发现自己种在瓷盒里的药仙草被震落了一叶,这一叶非同小可,他登时大怒,要云霁赔偿,云霁原不想认,但对方脾气豪横,他只得邀他入席,酒菜招待,详谈赔偿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