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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匣中,是一把完整的火枪。薛庭轩也知道火枪是他五德营的独得之秘,因为极其注意保密,三上将远征时,虽然也有火枪骑战死的,但火枪大多带走,没带走的也破损不堪。不过先前他率军攻西靖城,被陆明夷反攻得手,混乱中来不及把所有火枪带走,留下了这一把完整的样品。老人拿起这把火枪,仔细看着,半晌才赞道:“真是好心思!”却又皱起眉头,沉思了一阵道:“南武兄,这不是五羊城的制品。”

大统制却是一怔,问道:“怎么?”

“这儿铸了个花押,我记得,乃是西原的标记。”

老人指着火枪杆上的一点花纹。大统制只道那是装饰的花纹,没想到竟是花押。他嘴角一抽,淡淡道:“龙友兄神目如电,这其实是五德营的制品。”

“五德营”这三个字一入老人耳中,他浑身亦是一震,好一阵才道:“他们居然还在?是谁领头?陈忠么?”

“陈忠已死,现在的领袖名叫薛庭轩,是薛文亦的儿子。”

老人闭上了眼。这些名字,虽然久违了,但面容依然清晰可辨。他叹道:“文亦兄的儿子竟然如此了得!他给你极大困扰吧?”

“这个不必多虑了,他多半已活不到明年。”

老人的脸上显出一丝痛楚。这老人,正是昔年帝国的太师张龙友。他与五德营的第一任大帅楚休红曾是好友,只是后来两人渐行渐远,最终反目,成为仇敌,直到帝国覆灭,大家同上断头台时,才算重归于好。只是张龙友最终并没有被押上断头台,而是挑断了脚筋关押在这潜龙居了。他最初是以法统炼药得到前朝帝君宠信,成为太师后就不再著意这些,断头台上逃得一命后,他也知道大统制留下自己,为的就是自己的这一手本领。虽然他早有死念,不想再为大统制出力,可大统制真个洞测人心,也不来难为他,故意拿些精奇战具要他改良,搔到他内心痒处,这些年说不干,其实也已经为大统制做过了不少。他抚摸着火枪,低声道:“南武兄,这东西确是利器,但你已经得到了天下,还要这些有什么用?”

“利其器,方能善其事。龙友兄,你一直呆在潜龙居,自然不知外面的事。天下形势,便如大江之水,浩浩荡荡,若不能跟上,必将被席卷而去。有此利器,我共和国才能让万民安居乐业。”

老人摇了摇头,叹道:“兵者为凶器,圣人不得已而用之。南武兄,这道理我以前也不知道,直到现在才明白过来,没想到你还是当局者迷。”

大统制心底又有点恼怒,但他强压了下去道:“自然,龙友兄若不愿再为我出力,那也无法。”

老人抬起头:“我想看看外面。”

大统制一怔:“外面?”

“我想看看,在你治下,这个国家是不是真的已比以前好得多。愿赌服输,但你将我关在此处,窗外事,我快连四季都搞不清了,又如何能够心服?”

大统制想了想道:“好。你想何时出去?”

“这事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