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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伍继周记忆中,几乎不记得大统制笑过。他想不出大统制现在心情居然会那么好,虽说西北之危已解,但南方死灰复燃,又在慢慢恢复元气。只是他也没敢说这些,只是道:“大统制英明。”

大统制挥了挥手,似乎在赶开眼前一只不存在的苍蝇:“虽然没有亲手消灭五德营,但薛庭轩的回程途中,贺兰如玉肯定还会给他插上一把刀子。就算他这次还能逃脱性命,这辈子也别想再有回来的命了。倒是继周你啊,实在让我失望。”

大统制的声音突然变得如此阴森,伍继周呆住了,抬起头:“大统制……”

“不用说了,昨晚你和谁说过些什么话,不会忘了吧?”

伍继周更是呆住了。昨晚,是一个文校的老同学韩慕瑜来找他。韩慕瑜现在在文校当教席,教小孩子共和国史,昨天来也是有几个疑惑想请教一下自己。因为是老同学,两人一块儿上酒楼喝了几盅,说起局势,韩慕瑜不住叹息,说虽然大统制英明伟大,但局势变成这样,到底是怎么回事?可贵的和平转瞬即逝,战争却已持续了好几年。当时伍继周也说不出话来,只是说喝酒喝酒,莫谈国事。他实在想不出自己到底有什么地方不对了,诧道:“昨天属下与一位老同学一块儿喝酒,就闲聊了几句……”

“你那位老同学,名叫韩慕瑜吧?”

一听这名字,伍继周又是一呆。大统制居然连韩慕瑜的名字都知道,难道韩慕瑜还有什么别的身份么?他急道:“大统制,我与他长久不见,实在只是闲聊了几句。”

“只怕不是闲聊几句那么简单。”大统制看了看右手边侍立的一个人,沉声道:“北斗,你向伍继周说说那个韩慕瑜的事。”

北斗也不看伍继周,背书一样说道:“韩慕输,男,二十七岁,第七文校附属幼校历史教席。共和二十五年十月七日,韩慕瑜纠合同伙,组织‘强国读书会’,妄议国是,大肆造作谣言诽谤当局。共和二十六年十二月十八日,更四处流窜,密谋于十二月二十一日组织万人游行。”

伍继周没想到韩慕瑜竟然会做这种事。那个“强国读书会”昨天他倒也说起,说是和一些志同道合的伙伴在一起读书谈论,交流心得,自己还说这倒是好事。可是说什么今天要游行,昨天他也没说。他道:“大统制,属下真的不知道……”

“够了!”大统制的脸沉了下来,“伍继周,韩慕瑜是受南方叛逆收买的间谍,你定然与他有密谋。真想不到,我身边居然有你这等人物,怪不得机密屡屡走漏。你熟读律法,说,这是什么罪?”

伍继周的心已沉到了谷底。大统制的决定,是不可能改变的,即使是他极为亲信的胡继棠,当初远征失败,违背大统制的命令撤退后,一样遭到撤职查处,不要说自己一个小小的文书。他低低道:“禀大统制,是大逆之罪。但……”

“你知道就好。”

大统制打断了他的话,转向一边的北斗:“北斗,让人带他下去,细细拷问,我身边一定有一个要谋害我的组织,不止他一人。”

“是。”

两个北斗星君走了过来,挽着已瘫软在地的伍继周,向大统制行了一礼走了出去。大统制看着伍继周的背影,半晌没有说话。等到门“呀”一声又关上了,他才道:“北斗,我们去天星庄吧。”

北斗拉开门,大统制走了出去。不过片刻,一辆朴素的马车驶了过来,大统制坐上了车,北斗坐到车夫座边,马车缓缓驶出大统制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