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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令仪浑身一僵,乾一是霍让的人,她逼他不事事上报,只能让他左右为难。再说就算乾一跟着她,哪里有跟着霍让有前途。

她心里后悔不迭,秦嬷嬷这次受伤,让她更加多考虑了些身边人的感受,也仔细反思过,自己是否思虑不周做事欠缺考虑,让身边人跟着难做了。

她思索之后,干脆地道:“对不住,都是我不好,是我自作主张让乾一少说些话,怕他拿我的这点子吃喝拉撒来烦你,他又不敢不听,所以才没有事事上报,你千万不要怪罪于他。”

霍让叹了口气,拍着身边的塌几道:“过来坐吧,你是他的老大,吩咐下去的事他不听我才要怪罪于他。”

明令仪心里微松,聪明人太多,如霍让这样的人,只要她稍微不对他就能全部察觉到,以后做事前更得考虑周全。

她走过去坐下,他如往常般挤过来,她紧紧靠在一起,脸贴着她的脸,轻声嘀咕抱怨道:“你瞧你瘦了好多,就因平时思虑太重。我知道你在忧虑什么,你怕事事被我掌控,不得自由。

你放心,等到我的江山海晏河清,不再担心你的安危,我们能正大光明在一起之后,所有的人我都撤掉,不会再留眼线在你身边。”

明令仪心潮起伏,自以为自己做得很隐蔽,却被他事事看穿,她干脆破罐子破摔,睁大眼睛生气地瞪着他。

霍让笑了起来,亲了下她气鼓鼓的嘴角,逗着她道:“恼羞成怒了?其实吧,我也思虑很重,上次回宫去我就一直在想,我怎么能拒绝你的邀请呢,那样我还算男人吗,简直是太蠢了,蠢得不能再蠢的可怜蛋。

可是我又怕自己是趁人之危,你回过神来怪罪我怎么办,想来想去都快把我折磨疯了”

他嘴唇贴在明令仪的耳边,热气喷来让她半边身子都发麻,脸颊也红了起来,忍不住偏开头瞪着他,“你脑子里成日都在想些什么,谁邀请你了!”

霍让长臂一伸将她的头重新揽了回来,偷亲了下她的唇,从善如流地道:“好好好,都是我在无中生有,你没有邀请我,没有问我要不要一起睡觉,不过你能不能再开口问我一次,好好好,你别瞪我,那我问你好不好”

他的声音愈发低沉,像是春雨沙沙落在叶片上,又像是战鼓咚咚敲打在她的心上。他俯下身撑着手臂,眼睛亮得快灼伤她的眼,急迫地祈求地道:“好不好?”

明令仪手抚上他的脸,他顺势蹭了蹭,她手心烫得吓人,还带着不受控制的丝丝颤抖。她笑得眉眼弯弯,还是喜欢自己做主掌控的感觉,柔声问道:“要不要一起睡会?”

第65章 无

霍让像是偷藏了松果的松鼠, 脸颊鼓鼓成天偷笑着合不拢嘴,因为临近新年朝廷百官已经休沐,他有大把的闲散功夫发呆发傻, 看得黄贵牙都快酸掉了。

他心中腹诽不算,还偷偷跟乾二嚼舌根:“圣上那是老房子着火, 轰地就烧了起来, 这把火太旺, 真是烧得旁人都脸红心跳。”

乾二老实,眨巴着眼睛看着他:“马上要立春了,宫里有许多野猫要开始整宿整宿的叫唤, 跟你现今的声音差不多。”

黄贵被噎住, 淬了他一口, 一扭身走了。

真是夏虫不可语冰, 寂寞如雪。

今冬已下了好几场雪, 早起时雪花又已开始纷纷扬扬,看着庭院树梢上覆上白白的一层,霍让想到了明令仪滑若凝脂的雪肌,不觉得寒冷,反倒全身都燥热不堪。

她在做什么呢, 新年将至,可曾退之快死了,她是不是又在殚精竭虑应付府里府外的人,姨娘,杜相

不管是年节还是平时, 她的穿戴打扮都以素净为主,从不搽脂抹粉,因为要在府里低调求生。

不行, 她的脸如果抹上了胭脂,雪白里透着粉红

霍让觉着自己再想下去,会思念成疾心会飞出胸膛。他推开窗棂,“嗖”一下窜了出去,黄贵傻眼,忙奔过去疾呼:“圣上你这是去哪?”

“去采梅花做胭脂。”霍让头也不回撒腿狂奔,暗卫羽林军忙呼啦啦出动跟在了他身后,先前去清理梅园,一时兵荒马乱。

林老夫人生前最爱梅花,杜琇每天都会亲自剪一枝回去插在花瓶里,权当对母亲些微的悼念。今天她才走到院子前,就被羽林军拦住了。

宫里有这么大阵仗出行的,也只有霍让,她没有争辩亦不敢反抗,转身就往回走。

霍让心情大好,就算是见到杜琇的身影,也没有如以前那样暴怒,只无视立在道旁曲膝施礼的她,如阵疾风经过她身边,头也不回进了园子。

杜琇怔怔看着他远去的背影,脸上的幕篱被风掀开,霍让身上的清淡气息钻进鼻尖,她整个人如被雷击,愣了下接着浑身簌簌发抖,伸手扶住杜嬷嬷,颤声道:“嬷嬷,我们快走,快回去,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