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页

许家也算是他的助力,现在就这么生生折了进去,不用许姨娘来求,他也不会放过背后之人。想到张府尹那欠扁的嘴脸,冷冷斜了一眼长平,眼神阴沉:“去报官,要是张棕这狗贼查不出来个所以然来,哼,到时候有他好受的!”

长平缩着脖子忙溜得飞快,许姨娘本来还想告他一状,此时见他跑了只得暂时将恨意压在了心底,现在还需要他去跑腿,等揪出了害阿爹的人,再报仇也不迟。

许姨娘枯瘦的脸上脂粉胡成了一团,完全不见以前清雅出尘的仙气,曾退之只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忍着心底的恶心道:“前院书房经常有客人来访,女人跑来这里哭闹成何体统,这次怜你情有可原,以后若是在再没有规矩乱闯,休怪我不客气。”

说完他转身大步回了书房,许姨娘怔怔看着他决绝离开的背影,他如今连与自己多说几句话都觉得不耐烦,半晌后泪又流了下来,失魂落泊地离开了。

京城是张府尹的地盘,张府尹早在许翰林手被人折断后没多久,消息就传到了他耳朵里。

虽然是官员被害的案子,可他没有接到报案,民不告官不究,就当做自己眼瞎耳聋什么都不知道,只暗中差人去打探究竟。

现在既然长平来了,也就按着规矩接了案子,打着官腔表示一定会追查到底,誓要将敢伤了朝廷命官的贼人抓住。

转头张府尹就进了宫,将此事禀告给了霍让:“臣认为,此事来得蹊跷,许翰林看似是遭了无妄之灾,其实是早有预谋的诡计。”

霍让左右手边都摆着信函奏折,他正一目十行快速扫视,闻言抬了抬眉,看了张府尹一眼。

“前些日子臣与杜相他们对上,让杜相吃了瘪,如今英国公还在牢狱里呆着,各家小报以律法与孝道吵来吵去,也没有吵出个输赢来。

估摸着是对方下了狠手,故意伤了许翰林,将这个大案推出来,意欲在为难臣,也顺带告知天下律法无用,光天化日之下,朝廷命官的命都不是命,何况是寻常百姓。”

霍让顿了下,将奏折扔回案几上,似笑非笑道:“你成日想东想西,干脆去小报上写文章与人对骂算了,这个你倒擅长,保管你能骂赢。既然苦主报案,你就按着规矩查案审案,反正京城哪里有个狗洞你都一清二楚,这些泼皮你又不是抓不到,大张旗鼓审给他们看就是了。”

张府尹心中惊疑不定,此事莫非还有别的关窍自己没看明白?他一时有些摸不清头脑,却不敢多问,既然得了主意,就老老实实退下去抓人了。

霍让独自发了会呆,脸上渐渐浮上了笑意,将奏折全部堆在一旁,铺开纸低头认真画起了画。

明令仪摸着乾一递过来厚厚的一叠纸,不由得笑了笑,已有许久未收到霍让的画了。

乾一恭敬地道:“老大,圣上说张府尹会将泼皮抓到,把许翰林的案子审个水落石出送到定国公面前,让你尽管放心。”

明令仪手上顿了顿,想到乾一是霍让的人,她的一举一动肯定全部被报了上去,挑拨赵家与许家的关系,让曾退之后院起火之事,霍让又怎么会不知道。

她慢慢拆着信封上的蜡封,问道:“乾一,上次我托你去买来的下人,他们现在功夫可有长进?还有明家以前的老仆,寻了多少回来啊?”

乾一心下暗叫糟糕,明令仪虽然面色寻常,可她话里的意味却不寻常,嘴里直阵阵发苦。自己是圣上派来之人,虽然护卫着她的安危,可谁愿意成日活在别人的眼皮子底下,哪怕是最亲密的人之间,也有自己的隐秘之事。

就如她,懂得分寸本份,从来没有多问过圣上的事,从不在圣上的朝政大事上指手画脚,是极难得的聪慧通透之人。

“回老大,护卫拳脚功夫还算不错,若是要调他们来接替暗卫之职,倒还欠缺一些火候。明家的老仆找了大半回来,现在都安排住在京郊的庄子里,可要小的去把他们调回偏院伺候?”

明令仪抬头看着他笑了笑,从荷包里拿出叠银票递给他:“不用,就让他们先呆在庄子里吧,现在偏院不缺人手,这些时日辛苦你了。”

乾一慌忙后退一步,双手乱摆摇得似拨浪鼓,连声道:“使不得使不得,这都是小的应做的本分,不敢拿夫人的银子。”

明令仪笑着解释道:“收下吧,还有你兄弟同仁的也在里面,劳烦你分给他们。冬至大过年,偏院的人都有,提前将过年的奖赏一并给了,让大家能提前乐呵乐呵。

我给圣上也封了红封,要托你带进宫里转交呢,不过他没有你风里来雨里去的辛苦,红封里的银子可没有你的厚,你莫要被他知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