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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坏人,你们都是坏人,我不要你们管,是你,是你害死了姨娘,是你想要做我阿娘,呸,贱人!”

晋哥儿在赵将军怀里挣扎着乱踢乱哭,指着明令仪乱骂:“你也配,我舅舅是大将军,你娘家都被发配边疆快死绝了,你自己生不出来孩子,就要抢了我去”

长平脸色大变,忙上前捂住了晋哥儿的嘴,恼怒地道:“赵大,你还不拦住他,就由着他胡说八道!”

赵将军双手一摊道:“我怎么拦得住,小孩子不懂事口无遮拦,明夫人大人也不会跟个孩子计较,再说她是晋哥儿的嫡母,教养之责也轮不到我。”

明令仪只淡淡看了赵将军一眼,却让他不由自主后背发寒,顿觉有种见到杜相时,那种令人摸不透的感觉。

长平气急败坏冲赵将军道:“好,你故意的吧,要闹就随你去闹。”

赵将军冷笑一声道:“人都说小孩子说出来的话才是真话。要是他有什么说得不对,明夫人自会辩解,哪里轮得到你来操心。”

明令仪掀了掀眼皮,轻笑道:“我都不知道赵将军什么时候入改了祖宗姓了明。”

赵将军脸色一变,冷声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明令仪不疾不徐地道:“原来小妾的娘家人也能配称作舅舅。对了晋哥儿,我的娘家人还好着呢,他们姓明,不姓赵。”

赵将军被噎得脸都黑了,眼中凶光直冒,明令仪却不在意,她缓步上前,打量着哭个不停的晋哥儿,眼神冰冷。

岚姐儿经过奶嬷嬷劝过,已经知晓了些事,见状害怕地上前哭求道:“夫人,弟弟不是故意的,你原谅他一次吧,求你了夫人。”

明令仪轻轻摸了摸岚姐儿的头,突然笑了笑对着晋哥儿道:“我本该将你嘴巴撕烂,可是我嫌脏了自己的手,再说把你教乖了,倒便宜了你。”

赵将军将晋哥儿护在怀里,黑沉着脸道:“倒无须夫人费心,晋哥儿是定国公府唯一的儿子,自有国公爷教导。”

“谁说晋哥儿是定国公府唯一的儿子了,我侄儿年纪轻轻,难道他不能再生,你这是在骂他不行了,哪里来的贱骨头,简直好大的狗胆!”

曾二老爷红光满面,拉着浑身湿淋淋的曾退之走了进来,见到院子里的混乱,扯着嗓子道:“大侄子,你瞧瞧你府里,什么阿猫阿狗都能上门来搅乱,我怜你心情不好多喝了几杯酒,可你也不能撒手不管啊,算了我懒得再说,你的假亲家来了,你自己去招呼吧。”

曾退之沉睡中被曾二老爷一盆冷水泼醒,盛怒之下不管不顾想要直接开打,曾二老爷先大声喊了起来:“你的小妾死了还没人收尸呢,你还要睡到什么时候去?”

他这才恍惚记起昨晚的惨状,怔怔收回了手,神色惨痛。曾二老爷觑着他的神色,叹了口气难得温和地道:“先去看看吧,给她风风光光办场丧事,总不枉她伺候你多年。”

曾退之默默抹去脸上的水珠,正要去换衣衫,曾二老爷一把拉住他,不耐烦地道:“哎哟,这么点子水,外面太阳大着呢,一会就干了,换来换去要等到什么时候。”

两人匆匆来到赵姨娘的院子,曾二老爷耳朵灵光,赵将军话音刚落,他就急不可耐跳了起来,曾退之听到不行了那句话,心像被针狠狠扎了下般疼,脸色煞白。

赵将军哪敢在曾退之面前造次,上前躬身施礼:“国公爷,前面晋哥儿心疼生母去世,小孩子不懂事就说了几句气话,冒犯到了明夫人。她生气要惩罚晋哥儿,我也是心疼晋哥儿自幼没了生母,想护着他才胡说八道了几句,还请国公爷见谅。”

明令仪却不理会赵将军,径直对晋哥儿道:“晋哥儿,你敢不敢把先前说的话再说一遍,赵将军是你什么人,我又是你的谁?”

晋哥儿听到明令仪居然问他敢不敢,他有什么不敢的,当即大声道:“赵将军是我舅舅,他本来就是我舅舅,他是大英雄!你是贱人,你自己生不出来孩子,要抢我去做孩子,你不要脸!”

曾退之脸色阴沉得像是要吃人,死死盯着晋哥儿,吓得他赶紧往赵将军身后躲。

赵将军察觉道不对,忙将晋哥儿护在怀里,“国公爷,晋哥儿还小,脾气随你不肯服输,夫人这样问他当然会顶回去。”

明令仪只看了眼曾退之,苦笑了下没有说话。他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晋哥儿,赵将军说的那些借口,他半点都听不进去。

他也不是第一次听到晋哥儿满嘴脏话,一次还可以说情有可原,可次次如此,他就算再宠这个儿子,也无法违心说出他是小孩子口无遮拦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