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遑论摄政王所言:“一鼓作气,再而衰, 三而竭。两军对峙时间过久,于双方战况皆属不利。此番赐周毒杀我国公主,当是再好不过的出兵理由。必得抢占舆论先机,杀大周一个措手不及。”

宇文迹对待同胞亲妹这般冷漠无情,着实远远超出段权灏所料。

哪怕并非亲妹,宇文晏迟也终究在渊梯,在他与宇文音遥身边生活了整整十七年。

他怎能忍心眼都不眨地说出“再留何用”四字。

思来想去,他还是忧虑宇文音遥伤痛难耐伤及身体,兀自起身,掀开帷帐唤来先行兵:“备车。”

不成想他还正在收拾行装,副将已然匆匆来报:“将军,大公主到了。”

段权灏放置归整衣物的手停顿半秒,侧首应声:“请她进帐。”

宇文音遥孤身一人策马而来,发鬓散乱,眼眶乌青,看得出应是连日未眠。

“音遥——”

话音未落,她倏地抬手狠狠推开他,段权灏左脚行动不便,稍有不慎,竟被她推得撞上桌角,倒抽一口凉气。

“不是真公主又如何,”宇文音遥眼底滑落泪珠,声音哭得不掩嘶哑:“朽渊也并非大周人士,依旧为大周子民所惦念。晏迟她长在渊梯十七年,为何你们不救她!”

段权灏强撑这案边转身与她对视,好言劝道:“音遥,事情并非你知道的那般简单。”

“反正也不是真公主,无须在意。你们担心赐周以晏迟作为人质拿捏渊梯,所以不如借她手除之后快,”宇文音遥避开段权灏想要牵过她的手,难掩愤懑:“ 还能以此为借口主动发兵,不就是这么简单吗?!”

宇文音遥是他心头挚宝,段权灏从不舍得令她伤怀,见她声泪俱下上气不接下气,他的情绪也同时将至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