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大将军,渊梯那边——”

重睦扯扯唇角,自将狱门落锁,把罗教头隔在铁门之外。

原想不战而屈人之兵,利用宇文晏迟跟段权灏他们谈些条件。谁知竟是位假公主,以段权灏之性,恐怕宇文晏迟早已成了弃子。

若如此,自当以安抚营中弟兄为重。

“放我出去!狗东西,胆敢囚禁渊梯公主!当真不知我姐夫厉害,我告诉你们。”

感受到廊间光 亮,宇文晏迟大喊大叫地开始发疯,在看清重睦后戛然而止。

因为身在营中,重睦从不着女装。但她今日进城时难得前去成衣铺,看中铺内几套当季主打衣裙购入囊中,还兴致极高地换上一身浅海昌蓝海棠襦裙,又前去冯娘首饰铺盘了简单发髻。

她本是绝色,衣裙首饰甚至要靠她添彩,此刻立于狱中,竟如明珠生辉,直叫宇文晏迟与阿迪两名女子都被震慑半晌。

许久沉寂,终于听见宇文晏迟轻哼两声:“半老徐娘,搔首弄姿。”

重睦也不恼,反而面带微笑:“还剩什么想骂,趁还有命,多骂几句。”

瞧着栅栏内骂骂咧咧的主仆二人脸色刹那惨白,重睦笑意更深:“你也不必拿你姐夫威胁本将,想来他应比本将对‘叛族’之人,更为痛恨厌恶。”

无人知道那日在巴图尔遗迹,她曾见过段权灏。

毫不客气扬鞭甩他半张脸血印,斥他企图令所谓“妻妹”染指他人夫婿:“给老娘滚。”

谁知段权灏不怒反笑,抹去脸侧血迹:“大将军与驸马鹣鲽情深,倒令我略感意外。难怪如今对着在下这张脸,也能下得去狠手。”

伤处渗出血珠缓慢滑落,于颌骨滴入废墟灰尘中。

段权灏拍拍另一侧完好无损的面颊,故作遗憾:“若穆朽知道是你亲自在这张脸上留下疤痕,想必在天难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