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帐外骤然传来先行兵报道:“报大将军!洗漱品已经备好!”

重睦面色苍白地看向顾衍,却见他起身理好衣物,仿佛刹那间便将夜里糜乱一扫而空,阔步而出。

看见掀开帷帐走出来人是顾衍时,先行兵端着洗脸盆傻傻愣在原地,竟是半刻都没反应过来。

直到顾衍嘱咐他将所有用品全部放在外间,他才闭上因为惊讶而张开的大口,磕磕巴巴点头应声:“好,好的。”

此后不到半个时辰,驸马爷破天荒留宿主帐的消息已如塞外草原狂风般席卷整个抚北营。

原先与顾衍同帐而眠的诸位兵士们憋了一整晚终于得到准确答复, 一时几家欢喜几家愁。

欢喜之人自然是赌赢了留宿主帐,愁的那几家连声嫌恶,还以为驸马爷因为抓住细作的缘故而亲自夜巡关外,谁知竟这般儿女情长。

重睦闷闷不乐地端坐于已经焕然一新的床榻上盯着那伏案拟定作战计划之人:“你把我名声都毁尽了。”

顾衍闻声停笔,与她对视:“公主不必再嫁他人,无需在意名声。”

“本宫是抚北营大将军,是大周战神!”重睦撑着腰从榻间站起,很是不满:“怎能做耽于声色犬马、不守军纪之人,那与程况有何分别!”

侧首扫过滴漏,顾衍只落笔行至屏风后木桶处试了试水温,于她方才所言置若罔闻:“水温刚刚合适。”

重睦急忙从衣柜中寻了干净衣物绕至屏风之后,却见顾衍先她一步准备入浴。

虽然平时穿衣服的时候也能看出他比例极好,但这般坦诚而见,的确更明显些。

目光有些不舍地从顾衍身前移至桶中,正待让给他先,顾衍已然长臂将她衣物接过放在架上。

重睦眨了眨眼,指指自己又指指他:“顾卿莫不是想与本宫一起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