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墨者黑,”重睦耸肩笑笑:“外间多数女眷,明面上背地里都见不得本宫好,那些‘抚北大将军个性凶悍,面目丑陋又为人粗鄙’之言谈,试问燕都百姓如何得知,终究是听信贵人们以讹传讹。”

从前重睦不懂,重活一世才渐渐摸着了些门道。

加之顾衍无论何时都能作为她最强大的后盾,如今她每每面对这些不怀好意之人都韧性十足。

从衣裳妆容,到首饰钗环,亦或额前与指间点滴珠翠,俱要精致贵重,将坚硬外壳包裹得刀枪不入。

她们不愿她过得好,她便偏要叫她们恨得牙痒。

宗寅与她相见大多是如此场面,并不意外。

“反之,近朱者赤。”

她三言两语引得宗寅连连颔首,只又一剂强心药刺出:“听雨真心待本宫,本宫与她相处,自也卸下面具,快活洒脱些。”

择友尚且如此,夫妻同床共枕数十年,更不可去选那些令自己生活黯淡无光之人。

“公主方才还说友康郡君与龙岩侯并非同辈,怎地突然改了主意。”

回到房中洗净污泥,重睦仰首接过慈衿递来的巾帕盖在脸上:“你也瞧出来了,今日宗寅分明对她有意。而封宗两家世交之亲,早已是板上定钉的阿旸党。”

虽说 现在阿旸与重晖已到了你死我活的阶段,但无论如何,镇元帝血脉的皇位也不可能落到冀王头上:“一旦冀王事发,牵连全族。听雨与本宫数年情分,本宫总不能叫她永远在她爹爹与祖父那滩泥潭中陷着。出嫁从夫,还是交给宗寅早些拉她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