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篷很暖,连带着手炉一起塞给她:“拿着,小可怜,手都冻坏了。”

后来,后来表哥变了不少。

他最初很讨厌封知榆,若非封知榆出生时难产,舅母便不会骤然离世。

待到舅舅与穆朽身死沙场,才逐渐恢复些兄妹情分,这些年也算亲密无间。

封知榆出嫁当日,他也曾拉着她与程况大醉一场,分外不舍地落下几滴眼泪。

重睦记得,上一世直到燕都城破,表哥都始终伴随自己身边。

后来他们同时战死沙场,虽有遗憾,却也可算求仁得仁。

于武将而言,忠骨埋青山,本就是最好归处。

可她如今不愿再接受这般归处。

因为无论表哥,舅舅亦或穆朽,全部都是为外力所害。

什么求仁得仁——

放他妈的屁。

漫天灯火映衬着人世余温,连带素来戾气阴重的军营之中,都变得甚是柔和。

重睦缓缓收回有些微润的目光,吸吸鼻子,将泪意强忍回去。

他们务必得吃下这个哑巴亏,韬光养晦,隐忍不发。

因为镇元帝根本不会处置与他选择同样手段惩治抚北营的重晖。

“我愿将此事告知,是因为如今营中,仅有两位将军,”重睦说着,揖礼面向程况与纪棣:“能助本将一臂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