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钺浑身僵直地坐着,脑中一片乱麻。

所以其实是他——一直错怪了符旺?

他想起了那日与符旺在酒楼中对坐,符旺神情讥诮、言语愤慨,薄削紧抿的嘴角像一柄刀。当时他近乎讥讽地问卓钺,你能把我调回军械所吗?

见卓钺犹豫,他又紧接着嗤笑了一声道,我猜也不行。

所以如果真的有这些隐情……符旺他为何不说?

为何倔强地维持着那张讥讽地面孔,似乎看谁都不顺眼,一副我懒得解释的模样,任别人误会?

就连那日卓钺帮他要回军械所的职位后,符旺听闻也只是不咸不淡地应了声,似乎并不怎么在乎的样子。

他故作云淡风轻、装得刀枪不入,几乎连卓钺都骗了过去。

可如果真的不在乎,那日针对卓钺的愤懑却又是从何而来呢?

卓钺胸口紧紧压了块大石,几乎难以呼吸。郦长行安抚般地拍了拍他的背,问关曦明道:“既然有这么多隐情,为何不去报给娄将军知晓?”

关曦明苦笑了声:“小郦哥,现在你是草原的王子了,卓哥也是名镇边关的武神,你们自然觉得有事儿找下娄将军就好了。可是我们……我们就是几个小杂兵,我们的头上还有把总、参将、副将,还有数不清的文官,我们怎好一点小事就去找娄将军抱怨呢?”

“而且,那私贩军粮的参军也不是个好招惹的。他是前应州巡抚的远房小舅子,咱们娄家军再霸道也是外来人,比不上他们地头蛇。就算我们把状告到了娄将军面前,娄将军也未必能替我们做主,平白招惹一身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