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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盛凌告诉我,他生病了。”盛霁松把额头抵在落地窗玻璃上,忧心又自责:“我原以为平地摔一下只是小伤,今日顾长临都亲自赶到陆家,恐怕是有点棘手了,那晚摔得明明不严重啊,怎么会病了呢?”

宋至见他对顾韫如此挂心,忍不住道:“看来盛先生真地已经放下江徵了,这样,我的愧疚也能少一些。”

盛霁松并没有反驳,从前谁提江徵,都要承受他的低气压,现在,他身上这股戾气已经全然化开了,在旁人看来,他就是在谈第二次恋爱,只是对象变成了顾韫,江徵真正意义上成了过去式。

后半夜下了一场雪,簌簌声在江徵听来有些压抑。

他把体温计拿出来看了看,38度,比之前39度要好上许多,也许明早醒来,就能退烧了。病好了,顾长临就会带他回夜北,一旦回去,再想过来就是难上加难。

他私心是想找盛霁松再好好谈一谈的——戳破这层窗户纸,以江徵的身份跟他聊聊。

可他现在连盛霁松的影子都找不到。

江徵心里隐隐希望有个不可控因素来拖延离开昼南的时间,可他思来想去,都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寄望于天气吗?这场雪明天中午就停了。寄望于人?陆执墨巴不得把自己送回去。寄望于昼南现在的混乱?也不可行,有夜北的军队在,昼南民众在他这儿闹不出任何水花。

只要他想走,一切都会很顺利。

但他并不希望事情如此顺利。

江徵拔掉快要输完液的吊针,穿着单薄的睡衣踏入阳台,风雪带来的刺骨寒冷立刻让他打了个寒颤。

飞棘:【快回去,你会着凉的。】

江徵不仅不听,还刻意站在风口,不一会儿身上就落了一层雪。

他这幅身体就是最不可控的因素,只要病得久一点,总能找到机会再见一见盛霁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