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意志坚硬如钢,能在自己的凝视下泰然自若,仿佛什么也颠不破的他从容,却又会在黑暗中对着一株凋零光秃的金枝偶尔显露出几分脆弱的疲惫。

深渊的黑暗总是漫长、毫无变化。反倒衬得雅辛托斯这个横来的意外格外扎眼,难以忽略。

他很难不在无聊的、漫长的清醒时间内注意到这个人类,接着他脑海就会不自觉地升起无数问题——为什么?怎么做到的?这个人身上一定有很多有趣的故事。

这不太好。他想。

这是一个人类,一个有目标的人类。

他应当会很快兑现自己的诺言,然后离开深渊,奔着自己的目标而去。最终或是魂归爱丽舍灵地,或是利用金梭为自己再谋一世生机。

所以他在雅辛托斯提出“想不想听个有点长的故事”时克制地沉默离开。

这才是事情正确的走向,他们应该像两条直线,在某点相交,然后各奔东西,相背而去。

然后在各自看不到的角落,度过剩余的无限延长。

第一百四十七章

他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就是直线中的某条显然并不是个安分的主,相隔没几天,就猛然拐了个大弯,一脑门撞飞他的“不相交”计划。

当然,这位直线先生如果听到这种评价,肯定会提出抗议。

给自己解毒的事,能叫不安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