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辛托斯的适应性一向和脸皮厚度一样强悍,直接一撩袍角,就地坐下,以一种跟野餐没两样的自然、放松的姿态,懒散地撑着下巴,随手捞过果篮,掏出金梭。

命运之线的微光将混沌星云照亮,雅辛托斯斜睨了眼黑暗中浮动的庞然巨物,为星光到底还是没亮起遗憾了几秒,便收回眼神,低下头自顾自干起自己的事。

比如将卡俄斯的那截短撅撅的命运之线挑出来,操纵金梭将命运之线解开。

再比如调整了几回坐姿,觉得凹凸不平的云絮不那么舒适,于是往旁边挪了挪,照着云团跟掸枕头一样地拍了拍。

卡俄斯的注意力被动地被牵引了回来:“……”

这就是人类口中“不安”、“真的害怕”的表现?宙斯的真心都比这真。

但诚如之前他所要求的,雅辛托斯的确保持了安静。而且整顿出一片蓬软舒适的巢穴后,就没再胡乱动弹,卡俄斯静静看了会巢穴中的人类,还是挪开视线。

雅辛托斯也并不在意卡俄看不看自己。他拿着金梭挑了一会那条短小的命运之线,就带着几分无语地放下手。

照理来说,命运之线应该没那么难捻散吧,但卡俄斯的这根偏偏用手指怎么都捻不散,金梭挑了半天也不见松动多少。

雅辛托斯严重怀疑,命运是不是从来就没放弃过给卡俄斯续编金线,偏偏怎么续都续不上,气急败坏之下只好将已编好的命运加固,就这么试一次加固一次,才弄得这金线跟铁丝似的难以挑散。

那这就不是急的事了,估计得慢慢磨。

雅辛托斯啧了下嘴,将金梭一抛,任金梭在神力的支撑下继续自动挑线,自己则往腰间一摸,摘下绑在腰带上的金蔷薇。

经过几番周折,原本怒放的蔷薇已经凋谢得不剩几片花瓣,几乎是一根光秃秃的枝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