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刚一沾床,眼皮才闭上,他就被那种发烧似的昏沉感拖入梦境。

梦里的船比现实中海因的船还要晃荡,暴风雨将小而破的船只卷得动荡不堪。

“快凋谢了。”梦里的他伏在船头,盯着腰间的金色蔷薇自言自语。

动荡的船只带来的眩晕感,腿骨碎裂、灵魂破碎造成的昏沉感,再加上蔓延全身,像被夹在火架上烧灼的焦痛感,一时让雅辛托斯难以呼吸。

但艰难地喘息间,又有种熟悉的感觉从心底钻出来,似乎在告诉他这些痛楚纠缠他的时间长久,以至于梦中的他习以为常,甚至还有心思盯着一朵花关心它的花瓣掉光没。

这是一段单调、漫长的记忆。

日月迅速在海岸线的尽头轮转,船上的他醒醒睡睡,从一开始昏迷的时间更多,到能精神地盯着海底的鱼咂嘴,活像在惋惜自己已经是个倒霉催的亡魂,看到吃不到。

偶尔也会有不长眼的鱼从水面下跃出,直直地跃向甲板,但看起来还算比较结实的船板却没对鱼造成任何阻碍,银色的鱼身灵活摆动,眨眼就穿过船板,没入海面。

绵延不息的疼痛让雅辛托斯的反应有些迟钝,慢半拍才反应过来,梦里的自己乘坐的显然是一条鬼船,难怪在风暴中始终不翻。

紧接着他又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关心船有个屁用,关键是这艘船要驶去那里?

四周都是一模一样的海面,分不清东南西北。

鬼船慢吞吞地在海面上飘荡,让雅辛托斯一时分辨不清到底是船在行进,还是浪花造成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