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了两个字,就卡住了,斯巴达军营的训练并不重视文学教育,他努力憋了半天,言不达意、磕磕绊绊道:“我选择跟来是做对了,殿下,您是万里挑一,斯巴达历史上头一个……”

我他妈的在说什么狗屁玩意儿。诺姆脸上简直写满了这么一句话。

雅辛托斯忍笑,干咳一声:“你这是夸我,还是损我?”

“夸,他当然是夸。”即便不是第一次听到雅辛托斯赞同通婚,艾芝的眼睛仍旧忍不住被希望和期待点亮,“世上再不会有第二个王储会像您一样容忍我们这些发言,甚至赞同。”

如果不是雅辛托斯刚刚那句“是夸还是损”,艾芝真想说“您知不知道这稀罕得就像老虎窝里生了一个只吃草的崽”。

他艰难地吞下这个讨打的比喻,又不禁喃喃道:“但究竟为什么呢?您不知道,当初我听到父亲说您在议事厅里的那些发言,我就一直在想,这样的政见由混血、黑劳士、边民,任何一种出身的人提出来,都很正常,可您是养尊处优的王储,是大贵族,为什么您会认为黑劳士、边民应当和斯巴达人享有平等的权利,认为应该允许黑劳士、边民和斯巴达人通婚?”

雅辛托斯耸耸肩:“为什么不?——顺便纠正一下,同样的话你们对我父亲说,只要是私下里,不需要对外做表面功夫,他也会告诉你,他非常赞同。”

他笑了一下:“我的父亲深爱过一位黑劳士,我也曾爱过一个奴隶,虽然因为种种原因,结果都并不很好,但自始至终,我们从未认为我们的爱人该低人一等。”

艾芝缓缓睁大眼。

有关于奥斯将军的母亲,外界流传的消息很少,大家多半认为那只是乌纳陛下的一夜风流。但听雅辛托斯殿下的用词,“深爱”?

……我是不是又听到了一件皇室秘闻?

艾芝莫名有些亚历山大,但他还是坚持问完:“但大部分斯巴达贵族都认为黑劳士连猪狗都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