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大人,对举报人用刑,传出去只怕无法令人信服。”傅决虽未明说,但大理寺卿如何听不懂他的话外之意。

他当然知道这刑该用在嫌疑人上,可关键问题是举报人是无足轻重的罪妇,而牵涉进此案的却是永定伯府的老夫人,又岂能一概定论。

傅决稳坐如山,一副等他抉择的闲适模样,大理寺卿抿了抿唇,只好沉气道:“来人,上拶刑。”

寻常府衙无权对身有诰命的官妇用刑,可谁让他偏偏是大理寺卿,主审犯罪官员,这一刻大理寺卿不禁羡慕起刑部和京兆府来。

虽说此举可能会得罪平阳王府,可若他执意偏袒便成了徇私枉法,这位殿下也不会放过他。

与其如此倒是不如依照规矩办事,事后他也有解释的余地。

拶指的刑具看得两个老太太都汗毛倒立,心中漫起了惊惧。

而当衙役按着顾老夫人跪在地上,又将她的手指放入了刑具中时,李老夫人心中的恐惧皆散,取而代之的是无限的快意。

还想落井下石,先要了她半条命再说!

“你们这是要干什么,你们快放开我!

我身上可有着诰命在,岂能容你们动用私刑!”顾老夫人面色吓得灰白,但还记得辩驳挣扎。

“这里是大理寺,审理的就是犯案的官员极其家眷,大堂之上用刑,算不得私刑。”大理寺卿严肃着一张脸俯视着顾老夫人,但还是又给了她一次机会,“若你现在从实招来,本官可以既往不咎。”

“我是冤枉的,都是这贱妇嫉妒我,想要陷害我!”

说来说去还是这么两句话,一无人证二无物证,就连争辩也毫无力度,只会说嚷一句“她嫉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