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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9区的一座普通小城市里发现了一位陌生净主——当地的人民可没有这样可怕的想象力。

听到动静, 百姓们从自己家里出来,相互搀扶着走到大街上,他们看到那些荷枪实弹的士兵们将反叛者们驱赶到一起, 有条不紊地清点人数、排查领导者,如果有人死性不改想要反抗,就会被一巴掌扇飞满地找牙。

第一军团执行起任务来动作飞快,一批士兵组织有序地灭火, 就有另一批对伤员进行援救,原本窒息到即将爆炸的城市瞬间降了温。

道路清理干净以后,先由沉重的坦克开路,十几辆军用重卡跟在后头, 巨大的车轮在路面上压出黑色的车辙痕迹,轰鸣声震耳欲聋。

而这些重卡,是一个正式军团行军的标配, 除了搭载有医疗车、近攻武装车、远攻控制车之外, 还有兵器库、物资补给仓库等等,车顶上飘扬着奥维维亚洲的洲旗。

看着那些黑魆魆的弹头和枪炮, 再被重卡尾气喷一脸,9区的民众和那些被俘的反叛军都很紧张,生怕士兵们一个不高兴了擦枪走火,那估计别提罪犯们了,整个长平市都要玩完。

但宿冰军团没有接着做出更严苛的举动,士兵们组成方阵, 分别站立在市区最宽阔的街道两旁,他们昂首挺胸目视前方,接着,从远处传来一阵骚动,他们刷的一下齐齐立正敬礼,起初只有最前方的士兵那么做了,到后来,随着队伍推进,人们才看清原委。

一辆精巧的军用车缓缓驶来,它前后左右还各有四辆护卫车,上头站着全副武装的高级兵严阵以待,他们相信,任何敢靠近这辆车的人或物,都会被喷成筛子。

车子的窗玻璃是单面的,从外头完全看不到里面坐的是谁,但在场的所有士兵心里都和明镜似的,他们动也不动,目送着那辆车缓缓朝前驶来,整支军队的眼眸都变得异常明亮,宛如一闪一闪小太阳。

车队一直驶到了城中最大的中央广场,此刻那里正停了数架宿冰军团的战机,一架“风暴”轰炸机,两架“水银”护航歼击机,还有一架“流梭”多用途联合战斗机。

长平市城市规模很一般,路面就那么窄,被这些士兵和重卡一挡,流出来的空隙只余两辆车并排走过。广场也非常小,就算被反叛军烧了一部分建筑,空出来的位置也就几百平米,全被战机堵满了。

“那是什么人啊?”

“原来不是来救援的,是来接重要人物的。”

“不会是元首吧?”

“怎么可能!”

此时许多从家门口走出来,或者从窗台探出脑袋去想要看清楚的人都忍不住吞口水,这场面实在太大,他们有点缓不过神来。他们眼睁睁看着那辆军用车被护送着停在战机前方,但是黑压压那么多士兵阻隔着,连里头人是男是女都看不见。

而坐在那辆被众人围观的车里的段沫颜,暂时还完全没有意识到迎接自己的是怎样的一支队伍。

车厢里一共三个人,段沫颜单独一排座位,乔伊斯和那位银色头发的军官坐在一侧,他们俩都面对着她。

她见识过乔伊斯对待旁人是如何傲慢的,但面对这人时,他却仿佛转了性。

“净主,宿冰军团奉命前来迎接您回到第一区,直到路途结束,我将会负责您的安全。”那人说道。

“靖将军……”乔伊斯欲言又止。

“邓肯大校,这一路辛苦你了。”靖轶看了看他,乔伊斯顿住,低下了头,“是。”

同样是军人,裴绩、乔伊斯、墨菲,还有眼前这位名叫靖轶的男人一点也不一样。

他就像是完全为军营而生的,浑身上下仿佛融入冰雪,不,他就是由冰雪打造的,没有多余的情绪,没有多余的眼神。虽然说他的语言和举止完全尊重她,段沫颜却总觉得怕怕的。

两人呆在同一间车厢,她努力缩了缩腿让自己不至于碰到人家。而她对面的乔伊斯,始终低垂着头,时不时用一种被丢弃的小鸟的可怜眼神看看她……

车子行驶得很快,路两侧的士兵安安静静仿佛雕塑,等到停稳以后,靖轶率先下车。

段沫颜看到不远处停着一架巨大的纯黑色战斗机,怪模怪样的,目测可以乘得下几十号人,她忍不住多看了几眼,下一刻,一只戴着白手套的左手伸到了面前。

靖轶负手立于车门边,眉眼低垂,很自然地朝她伸出了手。

军用车的底盘较高,段沫颜停顿了片刻,随后她借着他手的力道,灵活地跳下了车。而靖轶什么也没说,他微微颔首,走在前方替她带路。

段沫颜看着他垂到腰间的银色长发,思绪回到刚才,那双手完全没有温度,而且他手套的触感奇特,不像是天然的纺织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