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对孟清梓不抱希望了,将希冀全部寄托在自幼聪慧过人的小儿子身上。

孟清让毫无悬念的过了乡试,而且是从案首到解元,这消息一传来,连学政都被惊动了。历朝历代的统治者都十分欢迎神童的。因为只有政治清明,人民安居乐业,才能会出现神童,孟清让是在京城参加科举的,那当地的父母官包括学政在内都有教化之功。

虽然早就在意料之中,但真的收到消息,才有一种尘埃落定的踏实,成德侯喜出望外,一箩筐一箩筐的铜钱从府里运出,大把大把地往外面撒着,整个府邸都喜气洋洋的。

孟知春听到这个消息,心一怔,上辈子孟清让虽然聪慧,但也是十六岁才参加科举。这辈子大概因为没有进宫作伴读,少了干扰,把全部时间都用于读书上了,阴差阳错地早了一届。没想到这样反倒是成全了他,孟知春咬紧牙关,满是不甘。

又想到还不曾有半点回京迹象的李辞,心一跳一跳的,终于还是忍不住下手了。

孟清让知道孟知春肯定不会安分,也早就防着了,结果他的种种准备一个都没有用上。

孟知春送的东西都没到他面前,就已经连人带证据被送到成德侯面前,出手的人是瑞清王妃。

瑞清王妃自生下李聪,彻底笼络了王府上下之后,很久没有这么闹心过了。自从那次在桃花林一事失败后就诸事不顺心,李辞悄摸娶回来的这个媳妇更不是个省油的灯。

先是在家祭的时候,当着全族人的99zl面,把她苛刻李辞的事情揭露出来,让自己在族里的名声一落千丈,族老们对自己都颇有微言。又故意在立规矩的时候晕倒,自己尚未来得及阻止,她的丫头就领着太医进来,苦心树立了十几年的形象就被她一个不慈给毁了。

瑞清王妃虽然倚仗着是长辈的名头,对孟知春有着天然的压制,可李辞从军去了,留下她一个人在府中守着,旁人看了都要道一声可怜,她又多了一世人的经历。

两人你来我往的,各有胜算,几年下来,自然时刻盯着对方的动静,真的是最了解你的人是你的敌人。

孟知春派出来的人刚一动作,瑞清王妃收到消息,刚知道时,她还不敢相信,哪有人会对娘家弟弟下手,但是这并不妨碍她把出手阻拦。

在祠堂中见到行动自如的孟清让的时候,孟知春差点没忍住叫了起来。她对东窗事发有所准备,但是孟清让怎么一点事也没有,她上下打量着孟清让,似乎要在他身上看穿一个洞。

成德侯看到她这个样子,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上一次在这里,他是为了惩罚她害孟清让落马一事。当初他认为孟知春还小并不懂事,也为了孟清梓着想,于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想起他在夫人面前的保证,再看着眼前毫无悔改之意的孟知春,一种难堪羞愧之感升起。

看着安静站在一旁的孟清让,他有些内疚,这个孩子一向听话又聪慧,从小到大不知道给他在外人面前挣了多少脸面回来,可自己却一再的委屈他,让他被人一欺再欺。

打定主意,他站在一副局外人姿态的孟知春面前,脸色因为愤怒而微微发红:“侯府到底怎么对不起你了,你要一而再再而三地害清让,他也是你弟弟啊?”

“父亲,你在是说什么,我不明白,你叫我回来不是庆祝孟清让得解元的吗?”孟知春上脸上闪过一丝慌乱,又很快压了下来。

“姐,瑞清王妃把证据都拿过来了。”开口的是孟清梓,成德侯不愿意看到日后兄弟阋墙的局面,于是把孟知春所作所为都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

成德侯手一抬,一个熟悉的面孔被压了上来,孟知春看着明晃晃的证据,知道大势已去,径直跪了下来,拿手帕按了下眼角,几滴泪水整齐地掉落下来,整个人显得可怜巴巴,“父亲,我错了,我就是一时糊涂,以后再也不敢了。”

看到这一幕,成德侯依然无动于衷,道:“记得上一次你如此做之后,我是如何告诫你的,你还记得如果再犯的后果吧。”

孟知春不敢置信地抬起头看向成德侯,身子一软,“父亲,我做的事跟清梓有什么关系,他可是你的嫡长子。”

成德侯无动于衷,继续道,“我已经请旨,立清让为世子,礼部已经登陆在册了。”

孟清梓走过来扶起她,劝慰道,“姐姐,我知道你做这99zl一切都是因为我,但是这父亲跟我谈过了,确实世子之位清让更合适,也免得你为我做这些事。”

看到孟清梓眼里明显的不赞成,孟知春再也撑不住了,凶狠的打了一下孟清梓,恶狠狠的道,“如果不是你不争气,我至于这么殚心竭虑,为你谋划吗?你才是嫡长子,侯府最名正言顺的继承人,为什么要平白低他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