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交换了一下眼色,小安子三步并作两步,向着张胜迎去,小平子则是再也顾不上犯上,直接推门进去,急道,“殿下,皇上身边的张公公来了。”

“终于来了。”里面的人却一副意料之中的样子,慢条斯理地起身,路过小平子时顺手将手中的书塞到他怀里,“收好了,晚上回来我还要看”。

小平子愣在原地,什么终于来了,是说张公公吗?难道殿下一直不走就是在等张公公,可殿下怎么知道张公公会来呢?小平子还来不及将这些一一想清楚,见自家殿下已经快走出去了,连忙跟了上去。

孟清让在踏出门口的那一瞬间就收起了之前的闲适愉悦,整个人看上去惶惶然。听到张胜传来的圣谕,皇上召他一起去早朝,才显得没有那么仓惶。

小平子小安子虽然都是太子的贴身太监,但一个主内一个主外,因此在送走太子车架后。

小平子就回到殿中打算将殿下塞给他的那本书找个稳妥的地方放下,以便殿下回来就能看着。无意间瞥到自鸣钟,发现刚好是卯时四刻。他敬佩地看向已经没有人影的门口,不愧是御前大太监,来得这么刚好。

太子车架在半路上赶上了皇上的仪仗,穿着金色龙袍的李景坐在镶满金银玉器的龙辇上,尽显皇家尊贵和帝王威严。

他高高在上地看着下面那个行礼的人,看着少年青涩明朗的脸庞一派安然,可那布满血丝的眼睛,一看就知道是一宿都没合眼。

顿时笑得99zl仁厚宽容,下了龙辇,亲自执起孟清让的手,“你这孩子,还是没有把我的话听进去,是不是不相信父皇。”

少年急忙回道,“不是的,我只是……”

李景拍了拍他的手,安抚道,“父皇都知道,走,我们上朝去。”

孟清让看着李景重新上了龙辇,转身揉了揉眼睛,一大早就用盐水洗的眼睛虽然可以让眼睛快速布满血丝,但是盐水到底还是有些刺激。

一个得知自己鸠占鹊巢的人,怎么能第二天就一切如常呢。他当然得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了,要得到李景的再三安抚才能稍稍安心。

宣政殿,大臣都已经到齐,大臣看到最前面的位置始终无人,表面神情依旧,但是心里都在默默猜测。

昨日城防司闹出那么大的动静,消息稍稍灵通者都知道太子遇袭的事情,要是太子真的出事了,那朝堂又有的乱了。

就在众人各怀心思的时候,就看到他们刚刚在揣测重伤的太子跟在皇上后面进来了。

站在前面的几位德高望重的大臣互相对视了一眼,神色微变。这五皇子虽然被封为太子了,但他们这几个近臣都看出皇上对他的漠视了,怎么今天带着太子进来,就是给他撑腰的意思,看来这天可能要变了。

孟清让不徐不缓地从皇上身后走了下来,看到乌压压地人群里,一个中年人用一种别有意味的目光看着自己,孟清让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找到自己的位置转身双手交叉垂立。

百官之首的王相刚想按例汇报国事,却已经有人在他之前开口。

回头一看,一向低调的靖安侯缓缓地跪伏在地上,一脸正气地说道,“昨日太子遇险,臣已查清幕后主使,太子安危关系者国家,请皇上严惩凶手。”

李景不动声色地看向孟清让,淡淡地说道,“朕竟不知靖安侯什么时候抢了城防司的活了,朕昨日就已经着城防司追查下去,现在还没个结果,靖安侯这边动作倒是快。”

靖安侯愕然地抬起头,看着李景那不辨喜怒的脸,努力辩解道,“臣府上的人昨日恰好路过,救下了太子,臣连夜顺藤摸瓜揪出了幕后主使。”

“还真是够恰巧的,能这么及时救下太子。”李景露出一个玩味的笑,说得很是随意,却没有人敢忽视其言下之意。

应了就是窥探太子,不应那就是诬陷皇子,靖安侯背后层层冷汗冒出,陷入两难,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跟之前想的完全不一样,不自觉地,就瞥向最前面那个始终沉默的身影。

孟清让暗笑,上辈子皇上现在还不知道狸猫换太子的事。在早朝之前又有原主帮其背书,静安侯一向表现地与世无争,所以当靖安侯在早朝上揭露这事时。

皇上本来也想给那些不安分的势力一点教训,就顺水推舟了。可是现在皇上可是已经知道靖安侯所做的一切了,难道对其就真99zl的没有一点怀疑,靖安侯固然是为了心爱的女子才换的人。

可是在多疑的帝王看来,靖安侯此举未必就没有自己的私心,毕竟皇位的诱惑还真没有几个人可以抵挡。

李景看靖安侯一副惶恐得说不出话的样子,觉得没意思,嫌弃地撇开头,话锋一转,“既然你说你已经查清,那幕后主使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