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虚!”大长老一字一句道,“这不是你该问的问题。”

“宗主修炼绝天道,早已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只差最后一步便可突破了,可是这最后一步便是要亲手斩断尘世情缘,放眼整个天下,唯独和宗主沾上点边的,就是白赦了。”灵虚长老走到了一旁,继续道,“白赦当年拜入宗主门下,他的确天赋卓越,可金丹一直有异样,是宗主一直温养着,可他修为进步的太快,就连宗主有时候都会被伤着……昨日外门弟子来报,说是在山下遇到过白赦,白赦当时身受重伤,金丹已毁,修为全无。”

大长老握紧了扶手,却没有出言阻止。

“能将白赦重伤到这个地步的,你我二人都知道是谁。”灵虚长老看了眼大长老,他沉默许久后,才继续道,“宗主绝不是一个会重伤自己弟子的人,除非……他动了其他心思。”

“灵虚,有些事情,不是你我能看得透的。”大长老出言提醒。

“若是金丹异样,最好的办法便是毁了金丹,可毁了金丹,就是毁了修为,除非有人愿意将自己的金丹连着修为全数给他。”灵虚长老闭了闭眼睛,复而睁开,他压低了声音,道,“宗主已经准备见自己的金丹连着修为给白赦了,是吗?宗主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时候了。”

这句话不是疑问,是肯定。

大长老深深的看了眼灵虚长老,许久之后低声叹了口气,“宗主迟迟不肯斩断情缘,亲手杀了白赦,因而功法总是不能突破,偏偏灵力暴涨,早些日子他就已经心脉受损,时日无多了。”

灵虚长老闻言,脸色顿时一变,他反应过来,道,“可是这一切,白赦并不知道,今日看到宗主的伤势,又看到当日那个林岁……大长老,白赦这是把宗主给恨上了,你难道看不出来吗?”

“这是宗主要他恨,我等又能如何?恨也好,恨也好,恨极了,白赦才能下得了手。”大长老双眸浑浊,他眼里隐隐含着泪水,“等白赦继承了宗主的金丹,他的处境便会如同现在的宗主,必须要突破功法,而白赦心中最放不下的便是宗主,若是他亲手斩杀宗主,便也突破了功法,没了后顾之忧。”

灵虚长老猛地抬头看向大长老,月色从木窗照了进来,大长老仿佛苍老了很多,身子都佝偻了下来,他缓缓起身,走向了灵虚长老,抬手拍了拍灵虚长老的肩头,苍老嘶哑的声音道,“灵虚,你以为宗主这样的人物,若非是自愿的,又怎么会被白赦牵制住,落得如此地步?这都是他演的一出戏罢了,为了玄一宗,也是为了白赦。”

所有人都有后路,唯独他自己,沈燃给他自己留了一条绝路。

密室里,本该躺在石床上的人却撑着剑,勉强站在了一旁,而白赦却躺在了石床上,全身无力,他死死咬牙道,“卑鄙!”

他是万万没想到,他心高气傲,清冷出尘的师尊,竟然也会用尘世里不入流的迷香,偏偏这玩意竟然让他中招了。

“你别挣扎了,这迷香加了其他灵草,别说是你,就算是鼎盛的时期的我,也撑不住的。”沈燃以前去魔宗的时候,无意之间寻得的,没想到在这个时候派上了用场。

“之前幻灵宗他们的人说……师尊比魔修还要狠辣三分,弟子觉得,这说的没错,不仅狠辣三分,且更加奇诡,魔修哪能比得上师尊呢,明明是一个伪君子,心狠手辣,无情无义,却偏偏要装作一副清冷出尘的模样,可比魔修,可更加令人恶心。”白赦字字诛心,沈燃全都听进去了,却面不改色,只是深深的看了眼白赦。

“如今弟子金丹已失,修为尚且是别人给的,没有金丹,在多的灵力修为也撑不了多久。”白赦已经放弃了,他躺在床上,却也不准备让沈燃快活,开口道,“师尊莫不是想要再取弟子金丹?那可惜了,弟子没有金丹了,只有这一条命,不过师尊之前就想要杀弟子,想必再刺一刀,也不会有什么难处吧?”

“灵力需要金丹才能不断运转,金丹乃是修者根本,有修士终极一生的修为……”沈燃顿了顿,“你所修炼的绝天道,与本座所修炼的是一种,当初你拜入本尊门下,本尊便知晓你我体质一样,无法修炼旁的功法,只能修炼绝天道。”

“如果师尊这么说的话,弟子想师尊当时一定高兴极了。”白赦扯了扯唇角,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恶意,他挑起眉梢道,“毕竟弟子只是师尊用来突破绝天道的一个垫脚石而已,弟子拜入门下,等来日师尊需要突破绝天道了,再杀徒证道,岂不极妙?师尊可真是厉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