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6 章

这次复盘结束得很快,所以他们的谈话也结束得很快。

下完时虞病已经有点力竭。黑棋险胜,但对方让他执黑棋绝非让他赢的意思。恰恰相反,此局中黑棋表现近乎完美,任何一步都找不出更好的对策了,虞病相信自己身处局中必输无疑。

他离开映碧川后立即去青石玄玉殿找白沉忧。

白沉忧正好送走那些听课的少年少女,见他表情肃然,不由问:“怎么?灵虚门为难你了?”

“是为难我了。”虞病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可是我觉得为难得对啊。公子,你真的趁人家受伤欲行不轨了吗?”

“……”白沉忧深吸一口气,“她说的?她人在哪儿?”

“她当然不可能跟我说这个。”虞病道,“她说你趁乱把她带走了,我问她带走做什么了,她就脸红不说话。”

“我……严格意义上没有。”

虞病点点头:“严格意义上。”

“可能确实有点行为不当……”

白沉忧迟钝地想起她腰上狼狈的血污,以及不小心触碰到的柔软肌肤。

虞病把他往殿内一推:“行了,我还是个孩子,我不想听具体的猥亵内容。公子你还是帮我看看这个棋谱是什么意思吧。”

他把棋盘摆出来,凭记忆将映碧川树下那局一点点重现。

刚摆了个开头,白沉忧就说:“黑子赢了吧。”

虞病肃然起敬:“公子,你看一步知全局的功力越来越厉害了。”

“不是……这黑子是言琢玉啊。”

“什么?”

“他棋风独树一帜,很好认的。白子是谁?”

虞病摇头:“我不知道,今天她就让我摆了这个谱,其他什么也没说。我执黑子,摆到最后全身都是冷汗。这样的局黑子都能活,心态好就不说了,死中一再生玄机,真是技乎其神。”

“她现在在哪儿?”

“应该还在映碧川。”虞病放下棋子,一回头就看见白沉忧的背影。

“我去谈吧。”

虞病叹气:“我怎么就这么放心不下呢?”

白沉忧赶到的时候,白琅自己也在看那册棋谱。

她听见白沉忧的声音由远及近,他说:“开局白先,冷静黏着,锁黑子入瓮。黑子仅高中低三处可走,落于中处则中间断,撞于低处则高处白子扳渡,落于高处则低处渡回。这三处竖排而下,让黑子如挥刀自刎,实在精彩。”

白琅放下谱子:“最后黑子还是做活了,说这些有何用?”

“言琢玉那手作眼位,引白子破眼位,再连贯破处断左,确实妙不可言,可以说是决胜千里了。”白沉忧到她跟前,叹道,“可惜白子走的王道,堵死每一种可能性,却让黑子活在了阴谋巧诈之下。”

“什么阴谋巧诈,棋局本就如此。”

“白子是你吗?”白沉忧问。

白琅抿紧了嘴。这局是她之前跟琢玉争荆谷主导权的时候下的,她开局大优,刀都架在琢玉脖子上了,没想到还能被他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