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呀?”

“是哪个啊?”

萧尘刚躲进屋里,心脏突突乱跳,惊慌未定之时,门外走道里,就又响起了女孩的询问声。

萧尘顿时就心慌意乱起来,动都不敢动,连呼吸也不不敢呼, 全副心神都放在了耳朵上,凝神静气的听外面的声响。

他的心里一直在问,她会不会已经知道是自己了?

这可怎么办啊?

要是被别人发现自己偷窥女人洗澡,自己还有什么脸?

怎么办,怎么办!

萧尘情不自禁的握了握拳头,脸色一片痛悔懊恼,怪自己不该一时鬼迷心窍竟干出了这样丢人现眼的丑事!

就在这时, 他的耳朵里听到了哒哒哒的轻微上楼声, 萧尘的心脏猛然就是一紧,就连呼吸似乎都已停止。

哒!

脚步声停在他的房门外,就停止了。

萧尘陡然就紧张起来,脸色发白,冷汗都冒了出来了。

因为,他知道女孩已来到他的房门外了。

想必此刻正在偷听他屋子里有没有人呢。

这个紧要时候,萧尘真是紧张的要死,怕的要死,整个人都不敢动一下,也不敢吸气,生怕弄出一点声音出来。

沉默如同等待死亡那般恐惧而漫长,直到他又听到楼道里传出几声哒哒的下楼声,他才如释重负般的长舒一口气,抬手抹了一把早已汗水淋漓的头脸。

还好,还好!

要是女孩来敲门问话,他真的无言以对。

“怎么了啊?”

瞬即, 楼下又传来一个男子问话的声音,这让萧尘的心又提了上来,赶忙蹑手蹑脚走到房门,偷听起来。

因为他知道这男的就是女孩的父亲,旅店的老板。

“我也不知道啊,刚我在洗澡,门一下子自己开了,也不知道是我自己没关好,还是有人来偷看。”

女孩回道。

“啊?有这事?你看到人没有?”

男子追问道。

“没。”

“就是没看到人呢。”

女孩道。

“那可能是你没关好吧,下次注意点,不过也很有可能是有人不怀好意,变泰!”

“可我们这没住几个人啊,难不成是萧炎?”

“这人经常一天到晚在房子里,也不出去上班,看他那样子,也不知道是干什么的,他说是来找工作的,都个把月了,也没见他找工作上班。”

男子怀疑道。

萧炎就是萧尘的假名字,说是外地乡下来这里打工的。

“不会吧?”

“我看萧炎不像那样人啊,平时总是一副冷淡的样子,我跟他说话,他都爱搭不理的,看他那样子,不像是个猥琐的人啊。”

女孩道。

“那可未必!知人知面不知心!他一个大小伙子,整天窝在旅店里,也不干事,只出不进的,谁知道在捣鼓什么,怕是也不是一个正干的人。”

男子道。

“我去看看他在不在家。”

男子停顿一下,又道。

“别了,爸,怪难为情的,再说我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有人故意的啊,万一错怪人家就不好了。”

“而且刚才我去听了一下,他屋子里静悄悄的,不像有人的样子。”

女孩阻止道。

“那你以后注意点吧,咱家开旅店的,经常来些奇奇怪怪的人,少和他们打交道,谁知道这些人都是干什么的,别有什么杀人犯通缉犯啊。”

男子嘱咐道。

父女两絮絮叨叨一会,就没有了声音。

可把萧尘听的手心都出汗了,提心吊胆的。

尤其是最后男子随口说的什么杀人犯通缉犯,着实戳到了萧尘的心上,让他心绪不定,惴惴不安。

他已经换了好多个住处了,每个住处都不敢住长,这里也已经住了快一个月了。

萧尘焦虑不安起来,想抽根烟,却发现烟也没了。

只有一个空盒子。

他越来越有点烦躁,脑子就像一台高速运转的机器,让他一刻都安静不下来,折磨着他的神经,让他看起来无比的憔悴疲惫。

就这样,萧尘好不容易挨到天黑,他也不走正门,背了一个包,直接从三楼的窗户翻了出去,一不小心,在二楼的床沿没踩实,掉了下去,当场把一条左腿也摔的生疼,忍着痛,一瘸一拐的仓惶逃离了小旅店。

尼玛还欠了当天的房租没给呢。

逃离了旅店,走在马路上,萧尘只觉压在心头的大石块终于去掉了,整个人轻松了不少。

不过,举目四望,路灯下,霓虹的城市里,却是没有一个他可以安身立命的所在,看着熙来攘往的路上,各个都有自己的归宿,他不禁悲从中来,自觉自家凄凉的很,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怜的人。

落寞的找了一家面馆,萧尘吃了一碗面,又背着包漫无目的的游荡在街头巷尾。

当晚他也没有找到合适的落脚之地,就在一个广场露天的长椅上将就了一晚。

头半夜还好,后半夜就觉得冷了起来,有点寒了。

他睁眼仰望墨蓝深沉又浩瀚的夜空,只有几点稀稀落落的寒星在哪里,天地间显得萧索凄清的紧。

他触景生情,不由又想到了以前,以及目前困苦流落的悲惨境遇,两行热泪不由得就默默无声的流淌了下来。

就这样,居无定所,四处流浪,朝不保夕,人命微贱的过了几天,萧尘整个人都精神萎靡了下来。

他的两鬓不知何时竟已斑白了,容颜憔悴,形容枯槁,似老了二十多岁,纯乎成了一个未老先衰的小老头了。

这一夜,他又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走到了海滨的小镇,哪里抬眼望去,就是一望无垠的大海,海浪阵阵。

“摘星楼?”

海边有一古色古香的酒楼,灯火辉煌,停着几辆豪车。

外面站着两个门童迎宾,萧尘看了看,不觉又想起来了以前那段歌舞升平灯红酒绿的快意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