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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头的人仿佛没有听到他的问候。镜子里,他斜眼看向官澶。

冰冷,无视,轻蔑。

“从转身这里开始,专心。”

伴奏响起。队员们跟上最前面那位的步伐,全然将官澶晾在一边。

踩点精确,定点干脆,强劲的力道收放自如,这是一支成熟的男团,而颜因是不可或缺的主心骨。

光亮从地上而起,照亮他们的下颚线。幽微之中,颜因紧绷的下颚线和眼神,格外令他颤动。

他只记得自己橡根木头站在原地。

队员们结束练习时有声有笑地互相接抛水瓶、毛巾,和同龄大男生打完球后一模一样,而自己是站着的障碍物,连旁人谈笑间的眼神交流都会自然地避开。

官澶呼吸加重。郊外的湿度有些高,就连空气都与暴雨那天一样潮湿。

一个声音把他从那个二十岁的官澶拉回现在:“喂,我看不清,那边是不是还有一个没走?”

时间越来越晚。撑不下去的f班同学默不作声地拿上自己的手机出去。他们出门时都会正撞上门外的官澶。

官澶站在黑暗里,面无表情,抬眼看他们时狭长的眼睛里带着威胁的光亮。他们被吓得不敢发出任何声音,一个个惊恐地捂住自己的嘴巴离开。

到最后,只剩下谢殷一人和地上那只孤零零的手机,练习室只剩一点光,只能将谢殷一个人的轮廓照亮。

记忆中干脆的定点和眼前瘦削的肩膀微妙地重合了。

谢殷站在光圈里,毫不知情地对着镜子放松筋骨:“差不多了,我也该回去了,要一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