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概括地说,资本家是在用捐款这种手段,确保自己的钱花在“让人人机会均等、让人人在起跑线上平等”这一目标上。而不是花在“有些人因为自己的懒惰,明明生出来的时候有机会富起来,他却偏偏自甘堕落地变穷”的人身上。

资本家大多是白右——当然右没什么不好,在美国的右,只是坚持机会均等主义、坚持人人艰苦奋斗发家,反对大锅饭,反对救济因为懒和笨而致穷的社会垃圾。

现在,顾莫杰和费莉萝要做的事情,就是给捐赠善款的资本家们,多开一个口子,让他们在非此即彼的选项之外,找到一个额外的选项。那么,继续把钱捐给基础科研机构的资本家显然会大大减少,美国的非营利性基础科研就会受到制度性重创。

原本要流到基础科研机构的钱,将来都流到以色列了。

顾莫杰彻底融会贯通了之后,拿出了自己的决断:

“这个事情,估计不能一蹴而就,一两年能搞定就不错了。不过我们可以先和那些犹太财团中,有这种运作意向的掮客们偷偷接触起来——这个过程里我们不要表现得太主动,免得被人利用。但是时机合适的时候,我们可以利用我们的渠道和影响,去促成和加速这件事情。嗯,我记得马克扎克伯格就是犹太人吧,估计将来美国互联网圈子里的人,对于这条捐款用途法案的狙击,也会越来越强烈,我们可以顺势而为。”

而且,顾莫杰还有一个决断,不管这事儿什么时候才能做成,关键是他要去做,要加入进去。这是一种政治姿态,可以为他将来回到国内捞到巨大的政治支持资本。

想想看,一个中国资本家,在一件釜底抽薪断子绝孙的对美基础科研祸害事件中,推波助澜了,中国政府会不暗中支持么?将来谁还敢在国内惦记着他?

而且这种事情不会被公众所知,不容易拉到民间仇恨,也就不会影响初音集团的海外业务和海外公众形象。但是这些因素却可以被国家智库所轻易察觉,所以顾莫杰在卖了中国智库的好的同时,还没有付出什么代价。

他素来不喜欢和贪官污吏打交道,也不会行贿去做灰色生意。但是这种不需要违背原则、却依然可以改善中央的政府关系的行为,他是不吝多做的,那是两种概念。

反贪,不等于反对搞好政府关系。

……

顾莫杰也没想到,仅仅是“可汗学院计划”的一个经费使用细节,竟然让他豁然认识到了外面如此宽广的世界。他自觉来美国的这些日子,真是过得太虚度了,他完全应该用更深邃的眼光考察这个世界,对比增进自己的眼光。

他更要感谢的,是费莉萝的敬业。如果费莉萝只是敷衍了一番,就给他一个初步的合理避税解决方案,他又如何能深挖到这一步呢?

“姐,你真是我一生的良师益友、红颜知己。我这辈子何其有幸,能够遇到你这样的好女生倾心相侍。如果你想嫁给我……我……”顾莫杰在醉人的香槟与成功在望的喜悦面前,有些语无伦次,激动过度了。

“你什么你,难道我要嫁了,你就把君君抛到边上不成!”费莉萝嘟着嘴拧了顾莫杰一把,整个身子柔软地靠下来,就这么静谧地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