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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卷坐在车灯照不到的阴暗里,半边脸都是血,还有温度,他呆呆的,好像傻了。

有武警上来拉他,还没碰到,一双带着烟味的手先伸了过来,俞卷那一瞬间就像闻见了什么熟悉的味道的小兽,眼睛还不会动,鼻子先过去了。

这一小动作只发生在零点一秒间,下一秒段榕就把他抱起来了。

抱下去后放到他跟许付叫车过来的出租车车前盖上,用那只掌心布满厚茧,手背覆着蛇头的手大力揉了揉俞卷的头发,“你做得很好。”

俞卷眼睛这才眨了一下,总算有点人气了,泪眼汪汪地看着段榕。

段榕没嫌弃俞卷的嘤嘤嘤,从许付手里接过手帕好好把俞卷脸上的血迹擦干了,接着又拔掉他脖子上的玻璃碎片,俞卷又是一阵疼的唔唔。

段榕从接到廖清电话后面色就沉如水,如今把小鱼儿从头到脚检查了一遍,除了玻璃扎到的几处小伤,好好的,这位糙老汉总算松了点眉毛,先前那跟要账似的脸可一点不安慰受了那么大惊吓的小鱼。

但小鱼竟然一点不在乎,可能是真怕傻了,看到认识的人就想亲近。

“别哭了,许付,问护士要点酒精跟棉签过来。”

许付诶了声跑去了。

段榕低头一看,还在哭,不免掐住人下巴抬起脸用手擦了擦泪,结果碰到了俞卷眼角的小伤口,这眼泪哗啦啦流,止都止不住。

段榕叹了口气,“就这点伤,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