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醒的时候,他额上沁出了汗珠,眼里染上浓烈的情|欲,身体的变化不可抑制,血气方刚的年纪,昂扬挺立的地方让他发疼。

易千城侧过头看身边的人,天已经蒙蒙亮了,她闭着睫羽,睡得安然,浑然不知枕边人的煎熬。

易千城叹口气,即便没有承诺,他也不舍得今晚再碰她。但他们之间这点儿距离让他不高兴,他长臂一伸,将连笙搂在怀里。

连笙迷迷糊糊,在他怀里蹭了蹭。

易千城倒吸一口气,埋首在她颈窝,坏心眼地啃了一口。然后发着呆,一个人煎熬着,等到了天亮。

第二天连笙没有见着易千城,他早早去了军营,要不了几日傅仪就会带着大军回来,那时候还要商讨怎么处理封幕颜家的的两位少主。

连笙忆起昨夜商讨的年节之事,打算去问问易环的意见,她第一次在沙棘过年,不知道有哪些习俗,怕到时候闹了笑话。

昨夜外面打了一层霜,已经进入寒冬了。连笙知晓易环在冬日不好过,怕打搅了她,特意拖了一个时辰,才去她院子里找她。

易环抱着暖炉,披了一件淡紫色的披风,在看院子里的石榴树,本来就脆弱的生命,经过昨晚的一场霜,今早看着越发虚弱了。

见连笙来了,她苍白的小脸上才泛出一丝红晕。她将连笙迎进来,听她说了来意,摇头笑道,“嫂嫂别担忧这些,往年我同哥哥两个人过,府中冷清,没什么特别的规矩。嫂嫂随心一些即可,不论怎样,今年必定热闹一些的。”

连笙抿唇笑,点点头。易环今日似乎很有聊天的兴致,还说起了易千城小时候的一些事,“那时候父亲和母亲都还在,哥哥也不似现在稳重。年节前一日,他带着宋元和方牧去雪地里打猎,把父亲气得不行,扬言等他回来非要打死他不可,后来他们回来时,已经是晚上了,个个冷得发抖。原来他们在雪地里追一只雪狐,追着满山跑,最后狐狸打回来了,人却冻僵了,见父亲要打他,他就闭着眼往地上倒。”

“他突然一倒,把我们吓坏了。父亲也傻眼了,忙让人叫大夫。哥哥偷偷睁眼,冲我和娘亲眨了眨。哥哥就这样逃了一顿打,后来父亲都不知道,竟然被他蒙混过去了。”

连笙没想到自己夫君曾那样……调皮,忍不住笑出了声。笑完了心里又沉重了几分,他曾经那样肆意快活,后来被迫担当起一座城,想来经历的苦痛更多。失去了爹娘,伴着他长大的方牧也不在了。

易环看了眼连笙的表情,接着道:“哥哥曾经很快乐,父亲说这座城都能被他掀了,后来城中巨变,整整三年,哥哥都没有笑过。整个人完全变了一个性子。”易环顿了顿,浅浅一笑,“嫂嫂来了才好些,哥哥常常笑,眼里都带着愉悦。”

“嫂嫂,你好好照顾他,他真的很喜欢你,一定要让他像以前那样快乐。”

连笙点点头,她心疼他,也心仪他,自然希望他开心些。但连笙心里感觉怪怪的,易环这样说,像是在托付什么一样,让她心中平白生出几丝不安。

“环儿,等你嫁了人,有了夫婿,那时候才热闹呢。”

易环笑了笑,没有接话。

说起易环的夫婿,连笙突然想到了傅承昱,那个眼里总泛着狡黠的光的男人。自从带兵去了渊淮,就再也没听到他的消息。

连笙知道他喜欢易环,他为易环撑着伞时,仿佛伞下就是他的全世界。连笙为易环倒了一杯热茶:“环儿,傅大人会回来过年节吗?”

易环抿了一口茶,垂下眼睑:“我很久没有他的消息了。”

连笙用轻松的语气道:“没关系,渊淮路途遥远,与沙棘一南一北,来回报个信都要许久,说不定哪天傅大人就回来了。”

连笙在这边陪着易环聊天,却不料傅仪带着大军提前回来了。有颜玥的帮助,封幕的事情处理地妥帖又迅速,大军浩浩荡荡地进城时,人海里涌起一阵又一阵地欢呼。

易千城得了消息,亲自去迎接他们。傅仪躬身行礼:“傅仪不辱使命,恭贺将军得了封幕。”

易千城拍拍他的肩,爽朗笑道:“军师辛苦了!”又大声对身前的士兵道:“将士们也辛苦了!你们都是我沙棘的好男儿,过几日重重有赏。大家许久没有回家,今日不必回军营,都先回家去看看亲人吧!”

士兵们欢呼,纷纷喊着将军仁厚。人群后,颜玥坐在马车中,挑起帘子往外看了一眼。透过缝隙,恰好看见易千城,他姿容出众,气度不凡,对着军师和说话时却分外谦和。

颜玥放下帘子,挑起嘴角笑了笑。看来她真的挑对了人,先前给傅仪说向寒喜怒不定,她怕成事以后被反咬一口。其实不然,她考虑得更多,南方霸主向寒,身边已有一妻三妾,他性子虽然怪一些,但对女人来着不拒,尤其是对他而言有利用价值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