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千城听见她们的对话,皱眉回眸:“环儿的病又发了?”

连笙不清楚,他可是知道,自己妹妹在冬天虽然会很不好过,但是也不至于在十月末就这般模样。易环生病,很可能是由于情绪波动太大,她心脏不好,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病。易环渐渐长大以后,已经能很好地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这次竟然病发了!她好好地待在城主府,怎么会病发?

易千城的目光落在傅承昱身上,傅承昱垂着头,看不见情绪,整个人从骨子里散发着低落的情绪,手中的伞却是撑得稳稳的。

易千城道,“先回府吧。”

一行人回了府,易千城吩咐人去给易环请大夫,随即语气不好地对傅承昱道:“你跟我来。”

傅仪先生忙道:“将军,发生什么事了吗?”

易千城脚步一顿,纵然自己心里不信任、不满傅承昱,但是傅仪先生劳苦功高,无论如何也不能忘恩负义,对他有任何不敬。他与傅承昱之间相互看不对眼,傅仪成了在其中平衡的桥梁,傅仪在一日,易千城与傅承昱便不会翻脸。

易千城让自己的语气缓和下来,“先生也来吧。”环儿的事以后再说,看傅承昱的脸色,也不比易环好看多少,这让易千城心里好过些。反正很快就要攻打封幕了,到时候想暗暗地折腾傅承昱,有的是法子。

傅仪与傅承昱跟着易千城进了书房,商议攻打封幕的事。连笙陪着易环,看着她毫无血色的唇,连笙不由得担忧。易环是个很好的姑娘,她不希望易环出事。

易环自己倒不是很在意,她偏过头,脸上带着浅浅的笑容,“嫂嫂,你和哥哥怎么样了?”

连笙咬咬唇,易千城死皮赖脸跟着自己坐了几天马车,怎么也没法怄气怄得太久。但她也很难变回之前甜言蜜语的连笙了,他们二人如今的气氛透着一股子诡异,但这事却不好同易环说,她身体不好,不能再操心这个了。

“还好,环儿别担心。”连笙想了想,对柳嬷嬷道,“嬷嬷,我记得大哥以前送了我一块暖玉,放在哪里了?你帮我拿来。”

柳嬷嬷“哎”了一声,将暖玉从一个首饰盒子中小心取出来。这块玉是大公子送给姑娘的生辰礼物,她一直很宝贝。

连笙接过来,递给易环:“环儿,这个你拿着,虽没什么大作用,但触手生暖,总能好过些的。”

“这么贵重的东西我不能要,嫂嫂,您自己拿着吧。”

连笙佯装嗔怪道,“我拿着又没什么作用,不如给你呢。况且我还没有给过你见面礼,这个便当做我给你的见面礼吧。”

易环没有再推辞,柔声道了谢。不一会儿大夫来了,给易环把了脉,又叮嘱了一番话。归结起来,就是让易环好好控制情绪。易环点点头,轻声道明白了。

两人分别以后,柳嬷嬷忙着整理连笙的行礼,连笙赶紧阻止她,“嬷嬷舟车劳顿,去好好休息吧,这里交给惜玉和绿儿就行了。”

惜玉和绿儿连连点头,柳嬷嬷一笑,眼角抿出细纹,“老奴省得,但是老奴有些话要给姑娘说,希望姑娘不嫌老奴唠叨。”

连笙扶她坐下,让惜玉和绿儿先出去。随后道,“嬷嬷有什么话要同我说?”

“姑娘,在颍东的时候老奴就想开口了,当时见你担忧大公子,将军又出征在外,一直没有提。但是如今来了沙棘,这个问题老奴不得不提,您已经嫁给了将军,是这座城的夫人,您现在才十六岁,今后要和将军过一辈子的。姑娘嫁给将军近两个月了,却一直没有圆房,且不说城主府的下人如何看您,您和将军一直这样也不是办法。”

连笙没想到柳嬷嬷会和自己说这个问题,她不是不清楚柳嬷嬷说的一切,但是一来易千城和自己之间隔着五年前的沙棘之仇,二来又多了如今颍东易主一事,两人之间的隔阂一时难解。

哪怕不说这些,自己在情感上也一时很难接受与他做夫妻之事。更何况易千城明明白白地说了不会碰自己,她总不可能去求他来房里睡吧?

“我知道的,嬷嬷别担心。您也知道目前的情况,将军不喜我,这事不能强求,随缘吧。”

柳嬷嬷叹息一声,这事确实强求不得。柳嬷嬷心中疑惑,将军看着不像是不喜姑娘的样子啊?而且姑娘一个国色天香的大美人,睡在将军身边,他竟然能坐怀不乱,难道……将军是身子有什么毛病?

柳嬷嬷被自己这个想法惊到,越想越有可能,但是她不能把这个猜测告诉姑娘。柳嬷嬷暗自下决心,改天她吩咐厨房做点药膳给将军补补,要是将军是正常的,不可能一点变化也没有。要真的不正常……那到时候再做打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