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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忽然感到很迷茫。

阿牧就像是夜空中的一轮明月,教人往而不可及一般。可楚歇又似那雪地红梅,殷红勾人。

分明是一个人,却又拆分为善恶两个极端。

明明是两个性子,可怎么,又总觉得有些相似之处。

在某些方面,都是一点戒心都没有。自己都这样躺在他身边了,他竟还能睡得着。前一刻还要死要活地威胁,一看优势没有了,片刻又能认命,乖巧地蜷在自己身边。

江晏迟望着那人衣襟里露出的一截白皙的脖颈。

与那一日教自己抚琴奏乐的阿牧果真是一模一样。

楚歇也好,江晏迟自己也好,看似身居高位,可不过是世间的一缕孤魂,无依无靠,被裹挟在这上京城无休无止的斗争中,夹缝求存。唯有不要命地往上爬,才能换来一点活命的机会。

兴许本就是同一人。

若没有楚歇的狠毒,善良的阿牧又怎么能活到今日。

心底又软了些,将喝了镇痛的药后,睡得有些迷糊的楚歇轻轻搂着,细软的腰贴在怀里。

这幅身子太羸弱。

还是得好生将养着才是。

此人极是怕冷的模样,感到一些热源便贴了上来,直往怀里钻。和醒来时乖戾的模样大相径庭。

楚歇睡过去一下午,到了后半夜才醒来。

猛地一睁眼,便看到近在咫尺的太子。此人眉头轻蹙,在睡梦里好像都在操劳似的不得安神。楚歇顿时心如擂鼓,惴惴不安。

看了眼窗外的月色郎朗。

是夜里。

手脚竟是自由的,他回想了一下,才想起来困极了的时候他好像是对江晏迟说了两句软话,他就将自己解开了。

小太子看着气势吓人,实际上是吃软不吃硬啊。

楚歇眉头轻轻一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