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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牢中放出来的时候,楚歇已自尽于城墙上。听闻他死的那一日,满城欢欣,举杯同乐。

可许纯牧却记得自己濒死时的那一碗水。

他开始暗查楚歇的身世,甚至怀疑那刺杀郡王的罪究竟是不是冤枉了楚歇。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是他过往二十多年所受的教导。

若他为人所冤,他须得替他翻案。

可是很快,他也死了。

他不知道自己因何重生,只是那深深压在魂魄里的执拗让他分外关注他,得知金玉赌坊中他依旧失势,下定决心靠近他。爷爷许邑自幼教导自己,尽信书不如无书,尽听人言,不如无言。这个人究竟是什么样的只有自己亲眼去确认。

楚歇,楚歇。

许纯牧在心底不断咀嚼着这个名字。

看着指甲尾将要褪色的指甲,许纯牧心底又甜又苦。

他是怙恶不悛的掌印,也是深夜里捧着一筐残花,风卷衣袂扣门而来的楚歇。是明明弱不禁风,却以一人却千军万马于北境之外的楚歇。

是怕得要死,可为了不让受伤的自己上战场,头也不回直入敌营的楚歇。

如果他所猜不错,楚歇一定是当年开国功勋沈氏遗孤。

他所做的一切恶事,都因他身负着血海深仇。

如果能将他这样深重的仇恨中拽出来。

是不是这一次,就能保他一条性命。

许纯牧这么想着,不自觉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掐出几道月牙似的红印,几乎要渗出血来。

“小侯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