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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皱着眉,仿佛在睡梦里依旧很不安,微喘着,胸口不断起伏,给人一种油尽灯枯的错觉。

一头的细汗。

手中刀刃高高抬起。

他如蝶的睫羽扇动一下,缓缓睁开一丝眼睛,模模糊糊地看到面前有人,伸出手抓住江晏迟的手。

那手滚烫得像要烧起来似的。

“去……开,开窗……”

楚歇气若游丝地吩咐,甚至都看不清来人是谁:“快……”

江晏迟纹丝不动,见他不时将要彻底醒来,只将匕首抬得更高。正欲下死手,却见楚歇稍稍清醒几分,却像是更喘不过气来,松开攥着自己手臂的手,摁着胸口整个人猛地蜷缩起来。

“开……开……”

开什么。江晏迟皱眉。

整个人被激得咳嗽起来,那咳声震动肺腑,像是要将五脏六腑都揉碎了一般。

门外迅速传来脚步声,江晏迟身形一个偏转,藏于内室阴影处。

“呀,窗户怎么关了!”

奴婢们立刻将房间四处的窗户都打开,这才上前去为那人擦着汗,一边换着衣物一边说,“快去,叫朱大夫来!大人怕是不好了!”

第7章 指鹿为马

屋子里一瞬间又涌入好几个人,江晏迟藏在暗处阴影中,稍稍压下头,只能瞧见楚歇被扶着坐起,褪下半截衣衫后露出白皙瘦弱的脊背,蝴蝶骨下深凹出一片曼妙的阴影,头无力地耷拉在婢女手弯处,像是没有半点力气。

婢女将他身上的薄汗擦干后不敢耽误,又为他换上干净的衣裳,将人塞进厚重的被褥里。

又是几碗汤药来,捏着鼻子往那人口中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