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平时他还是个鹤发童颜的老顽童，现在就完全是个普通的老人了。

“唉，这孩子十六就拜我为师了。”

江老喝了半碗，长叹一口气，“他爹娘把人托付给我，万一出了事，我真不知道，我这剩下的日子该怎么过，弄出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事，我实在心里过意不去。”

“也是我把他管得太严，他说想去看你，我不同意，但也没跟他讲明白，只说敢出去就把他赶出师门，又叫人跟着他，不许他乱跑，所以他才晚上……”

“他是个大人了，做事应该想后果，您把他保护得太好了。”

姜莹莹摇摇头，“连孩子都知道，不要往自己不熟的地方跑，他却闷头就敢进山，就算不觉得自己会出事，也要想想您有多担心才对。”

顾桥这性子，往好了说叫单纯，往坏了说就是自私，只要自己心里过得去，哪管别人。

也许是因为大家都太顺着他了。

江老点点头，“是啊，是啊……等他病好，也不用再回小桃园了，我带他回京城。”

“那您录菜谱的事怎么办？”

“算了，我连徒弟都没教好，录的事，再说吧。”江老无奈摇头。

“您有没有想过，是因为您把他看得太紧了？”姜莹莹想了想，“我多句嘴啊，就是因为您这样护着他，他才觉得什么事都敢干，反正有人兜底，您不如先放养着，让他吃点教训。”

江老愣了一下，“可……”

他思虑片刻，忽然豁然开朗。

“也是，那就让他自己回去吧。”江老故作嫌弃地摆了摆手。

“大事有他师兄几个帮衬，小事就让他吃吃亏，刚好我也能清闲点，天天带孩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您能想开就行。”姜莹莹笑道。

江老搓了搓手，心思又活络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