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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你说得对。”云澄幽幽道,“只是有些事没有他想得那么简单,他虽教了我许多君子立世之理,但我少时诸多折磨却也皆是源于他的强求两全,包括我阿母的郁郁而终。所以我拜相之后回云家的第一件事,就是与他们达成了协议,我依然会视自己为兰溪云氏儿郎,往事种种也尽归前尘,但他们必须答应不会以家族长辈的身份插手我的亲事。”

谢晚芳还是第一次听他说这件事,不禁恍然讶道:“我说怎么上回你四叔要帮你拉扯那假亲事的时候,你祖父他们比你还紧张!”

云澄道:“他们自然是更看重家族前程的,不然也不会在我做东宫伴读,还有去大慈寺静修的时候从不来人探望,甚至也无节礼往来,就好像全然忘了我的存在。”

谢晚芳皱眉,忿忿地道:“他们估计也是知道这些做法圣上都是看在眼里的,整个云家现在都是靠你才沾着那点儿圣宠荣光,哪里还真敢不要脸皮地干涉你的亲事,也不怕圣上抬手就给他们难看。”

云澄似乎颇为喜欢她为他的事打抱不平的样子,笑了一笑,说道:“所以还是你最聪明,知道擒贼先擒王。”

她一怔,旋即明白过来他的意思,“噗嗤”便笑出了声,佯作出一副拿乔的样子退开身瞧着他,说道:“可接下来就该轮到你努力了。”

云澄很快了然:“等你阿父回来,我自然是要去拜见的。”

谢晚芳心里顿时美成了一朵花,直到江流进来问她晚饭想吃点什么的时候,她还美滋滋地没有想起来豫阳伯那边有场接风宴等着自己,结果还是云澄提醒了她。

“不用

了,”云澄对江流道,“她待会要去豫阳伯那里饮宴。”又对谢晚芳道,“饮酒前记得先吃些东西垫垫。”

好不容易才见着面,又好不容易才刚刚把人给定下,正是气氛大好之时,谢晚芳根本舍不得走,闻言不由皱了脸试探地道:“我要不差人去跟豫阳伯说一声我奉旨来看你了,不去了呗?”

云澄从未见过她这般神态,从前谢晚芳在他面前也活泼,但却始终带着那么几分有些敬意的分寸感,不似现在,竟像是在冲他撒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