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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堂兰溪县令,表面上做出一副鼎力相助他筹划的模样,却居然早已是打算在这后头等着吞钱,一旦事情曝光,谁又会相信他云老四与此事无关,云家与此事无关?!

朱鼎就是吃定了他们不敢让云澄知道,却不知人算不如天算,偷工减料的后果偏偏在今日,在云澄要为他母亲迁坟做法事的时候以如此灾难的状况爆发在了他眼前。

就算不论私愤,这样的伤亡和恶劣影响也已然是过不去的大事。

云家人也不是傻瓜,很快就意识到云澄若要撇清包庇的嫌疑,就很有可能牺牲老四,先拿他开了刀,之后再如何处置朱鼎等人都不会招致异议。

果不其然,云澄幽幽开了口:“我记得今日祖父曾说,此时正值我奠定声名的关键

时候,想来祖父应当也赞同四叔牺牲小我才是。”

云老太爷眉头紧皱,却到底是沉默未语。

谢晚芳在一旁看在眼里,心中惊诧之余不禁想起了当初顾家保薛弃谢的事,对或者错在利弊权衡之下都变得无足轻重,错多错少也无甚区别,哪怕是亲父为了家族利益也能放弃儿子……

她微感凉意。

云澄看见了她脸上片刻间的神情变化,略一沉吟,对云四爷说道:“你此刻有两个选择,一,等着朱鼎拉你共沉沦;二——告诉我那张庚帖是怎么回事。”

庚帖?谢晚芳乍听之下不由莫名地朝他望去。

与之前的委屈绝望不同,云四爷一听云澄提起这个,先是一愣,随即惊喜与忐忑明显交加,犹豫了半晌,才支支吾吾地道:“相公真能原谅我?”

云家其他人也听出来他这话有问题,云大爷见有转机,立刻抬脚往他背上一踹:“还不赶紧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