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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晚芳听着她叽叽喳喳的,突然想起小时候,那会儿白鹭也是大清早地来催她起床去上学,可她听见读书就脑仁疼,回回都要在床上磨蹭一会儿,搞得白鹭十分无奈。

“嗯,睡得很好。”谢晚芳看着窗扇外露出的那一角竹林,莞尔道,“我明白相公为何将这里取名‘幽竹里’了,‘风声竹响,愈喧愈静。’竹中鉴心,是个好地方。”

彩雀并不太能听得懂她的意思,不过却知道她是在说相公的好话,于是附和地点了点头。

梳洗完后用过了早饭,谢晚芳就带着昨天云澄给她的那本地理志去了竹心斋,刚穿过竹中小径踏入院中,就看见花林正坐在阶前喂鸽子。

“方娘子来了。”花林看见她便笑着站了起来,“相公吩咐在书房里给您辟了地儿,桌椅文房四宝都准备好了,您随意用。”

谢晚芳刚想应声好,却突然觉得不大对,顿了顿,说道:“我如今与你们一样在相公身边当差,你还是莫要这样称呼我了,让外人听见也容易多想。”

左丞相看重归看重,可她现在作为鹰奴白手起家还没建树呢,怎可能得到这般礼遇。

花林想了想,觉得她说得有道理,便从善如流地改了口:“小方,你随意用。”

谢晚芳笑着应了。

云澄给她辟出来的地方就在他书案对面,两人的位置同样临窗,抬头可见。

他那张案后墙上的木枝画她之前已见过,但这次她发现,自己这边的窗户也改过了——内侧多了一株小树,是用几段梅花枝勾勒出来,姿态曲美,在她触手可及处。

最巧妙的是,外侧窗纸上错落有致地缀着几朵以朱砂填色的纸梅花,当她拿走叉竿将整面窗扇放下时,那些花也随之就位,竟似瞬间怒放于枝头,栩栩如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