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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的烛火本就不甚明亮,他的身体斜挡在她面前,她眼前便似蒙了一层阴翳墨色,只能瞧见无穷无尽的黑暗,身体则冰冷一片,像没了知觉。

身下的船只摇摇晃晃,正在往湖中心驶去。

船窗忽然开了一扇,露出不远处的波光粼粼的湖面,秋风卷着一股湖水的咸腥气息涌入船舱。舒明悦被他的气息笼罩,忽然觉得腹部恶寒翻涌,脸色愈来愈白。

……

彼时,停在南岸的另艘画舫上。

一位着青衫的年轻男子站在甲板上,身上气质略沉,如大雾朦胧天,举手投足之间,世家公子的清贵甚重。他负手身后,眼眸微敛,一动不动地盯着不远处那艘画舫。

旁边的随侍不明所以,顺着他的视线看去,视线穿过半支开的船窗,便见一对男女痴缠。

女子墨发披散,瞧不太清样貌,男子抱她入怀,埋入了她颈窝。

半遮半掩间,香艳如此。

随侍的脸蛋唰地一热,别开视线。

青衫男子仍在看两人。

不是别人,正是今日与舒明悦相约在此的李枕河。

随侍少不经事,心头如火烧,眼睛胡乱地四下乱看,想藏住那抹不自在,找话道:“世子,嘉仪殿下怎么还不来?”

李枕河勾唇一嘲讽,“不是来了么?”

“啊?”随侍摸摸脑袋,神情疑惑。

李枕河面上闪过一丝被冒犯的沉意,冷眼旁观两人痴缠。

在长安一众年轻的勋贵子弟里,若是排一排,他能居前三,自十四岁虽父出门历练,到十七岁外调青州,一步步从七品县令到四品刺史,身上之傲,不止是世家公子的矜贵,更是自身底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