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领遮挡下,几抹淡淡红痕若隐若现,乍然看去,触目惊心。云珠心中担忧,立刻上前道:“殿下别动,脖子上好像起疹子了,让奴婢看看。”

舒明悦一呆,“什、什么?”

脑海立刻浮现自己刚推门入屋时,被理智全无的裴应星从后面抱着啃的情形,懊恼地一咬唇,连忙捂着脖子后退,强颜欢笑道:“无事,这是被柳枝划的,你去取些脂粉来。”

云珠比舒明悦还小半岁,这个年纪的小姑娘,没人教导,根本不知道那是什么痕迹,也没有生疑,只点头应下,快步取了胭脂水粉来。

舒明悦揽镜,将那些痕迹一一遮掩,左看右看,终于瞧不出来后,那最后一点高悬不下的不安也随之坠地。

外面的游湖也已结束,宾客三两结伴开始乘船离开。

皇后瞧见舒明悦,招手叫她过来,笑问:“跑哪儿玩去了?”

这孩子自小坐不住,是个活泼爱玩的性子,骑马,射箭,投壶,游船……都是她极喜欢的,今日船上,竟然不见她,可真是稀奇。

舒明悦抱着皇后胳膊撒娇,“还不是酒水太烈了,我才喝几杯,脑袋就晕乎乎了。”

皇后伸了一根手指戳她脑袋,“还不长记性!”

小姑娘酒量的确不好,约莫八九岁的时候,那时姬青秋和舒敬昌刚去逝不久,她思念爹娘,也不知道从来听来的话,说喝酒可解相思,雪团子似的小人偷偷喝了酒,趁宫人不注意,又一溜烟跑了没影,那天阖宫上下都吓得不轻。

派人又捞水池又捞井,生怕她遭遇不测。

结果小姑娘没事人似的,竟然晕乎乎缩在宣徽殿的桌子下酣睡,找到她的时候,圆嘟嘟小脸上还有可疑的口水痕迹。皇帝大为震怒,下严令,日后绝对不准她喝酒。

越是不准,越好奇,而宫里的酒甜,和糖水差不多,别人十杯下肚都没事,只有她一杯就小脸红扑扑,还总忍不住多喝。

舒明悦吐了吐舌头,讪讪一笑,忽地一偏头,就见杜澜心站在太后身侧,眼皮子肿得像金鱼,好似大哭了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