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舒明悦闭了闭眼,羞耻地咬唇,几乎是低若蚊喃,“再帮我拿些澡豆,我想洗手。”

说到最后两个字,声音已经弱到几不可闻。

洗手?为什么要洗手?虞逻眉峰不快地一皱,她往日从来不会这么嫌弃他,转念一想,她嫌弃的不是他,而是那个东西,顿时心中释然了。

“好。”

虞逻点头答应。

随着屋门开了又关,他离开了,舒明悦陷在柔软的床榻里,怔怔地盯着床帐,还没从刚才的事情中回过神来,不知不觉中,疲惫和困倦席卷而来,闭眼沉沉睡去。

……

姬不黩没有参加游湖,而是盘膝坐在一块半丈高的大石头上,无意间的一偏头,忽然瞧见斜后方那座阁楼的屋门打开了,从里出来的人很是眼熟,是宁国公府那位突然冒出来的七公子。

他眼唇和皇后长得像,应当说,和已逝敏怀太子姬颂有几分相似。

桃花眼,薄菱唇。

但姬颂自小身体强壮,生得虎头虎脑,看起来虽然英气,但没煞气,而裴应星的眉眼轮廓更深邃,骨相冷冽,一看便不好相与。

今日碧空如洗,万里无云,路畔的树木已经枝繁叶茂,翠绿摇曳,虞逻从屋子里出来,隔着淡淡的光线和数丈远的距离,几乎一眼就认出了那是未来的建元帝。

一个沉默、清瘦、还未被权力浸染的少年。

虞逻眼眸微眯,神情显而易见地阴沉下来,虽然已经通过那东西的视角已经见过姬不黩,可两人这一世的真正见面其实是现在,他五指慢慢握上了剑柄。

好战必亡,忘战必危。上辈子他傲气太多,不低头,便错过得也太多,他的确做的不够好,他和悦儿决裂了,他冷漠离开,他向她下了最后的驱逐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