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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纬背着袖子站在月洞门口,看两个禁军领姚欢往囚室走去。

一旁的章楶揶揄道:“我老了,见不得离散悲怨的情形。舍人倒是心硬,还于此处观瞻?”

曾纬嘴角一抿,谦虚道:“章公教训得是,晚辈这就引章公去前厅,听章公叙一叙里头那探子,当初赴边疆从军行医时,都去过那些军堡,见过何种武备。”

章楶心中冷笑,越发相信,此案诚如昨日连夜知会自己的堂弟章惇所判断,就是曾家要借邵清拖简王下水,什么两口子串不串供、事实究竟如何,彼等根本不关心。……

邵清正趴在地上,艰难地去咬碗里的馒头,忽听屋外动静,忙坐直身子,平衡须臾,努力站起。

辨清那个由远几近的美好身影时,邵清忙将手缩进袍袖里,拖着铁链,挪到窗边,对着扑过来的妻子,急切问道:“他们是抓了你?”

姚欢摇头:“没有抓我,我在门口遇到章经略,他发了话,我才能进来看你。”

说着,姚欢踮起脚,往邵清全身瞧。

邵清立刻安慰她:“无事,没有受刑。”

姚欢探手,一把抓住他的袖子,但同时掂量着手势和力道的分寸,不敢捏到他的胳膊。

窗口是顺光,姚欢分明一眼看到,邵清的浅色袍袖上,是深色的血迹。

“让我看你的手。”

邵清知她不好蒙,只得任她隔着铁条,慢慢地卷起袖子。

手掌皮开肉绽,五指耷拉,像是断了,指根和手背,青肿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