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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缂丝机,虽然搬不过来,但沈子蕃与高徒们,月初就织好了五六十幅黄栌色的小帧。这些纯素色的缂丝作品,主要是替代写书法的绢或纸。

马蹄声急,果然有身着灰色绫锦、头戴纱冠的高阶内侍,纵马而来,将官家亲笔题写的贺诗传到现场。

群英自要作诗回应,就像朝臣不管是升官还是被贬,领了圣旨后,都须上表谢恩。

包括状元李崟在内的几位殿试高第者,提笔在姚欢命学生们送来的缂丝小帧上一试,便发现,哎哟,纵然自己的书法向来漂亮,今日写在这黄栌细锦上,却好像更漂亮了些。

纸洇墨太甚,绢则过于光滑,恰是这缂丝,最大限度地表现出落笔者的精湛书艺。

虽然,在缂丝上题诗,太奢侈了些。但既然是要交由中贵人送回官家御前的应制诗,载体的卓绝,倒更显出“谢恩”的仪式感了。

如此,一面承恩天家御赐,一面带着游园般的心情观赏礼乐、书数、工技等各项巧艺,进士们从拘谨到放松,再从放松到欢畅,尽情享受自己人生的高光时刻。 ……

日暮,归程。

骡车上,姚欢表现出前所未有的兴奋,与坐在身边的杜瓯茶叨叨了一路。

“瓯茶,今日比腊八节义卖那次,还顺利圆满,对不对?”

“瓯茶,你记不记得,徐侍郎陪着韩相公到场,宣布琼林宴开席时,那些进士们似乎还意犹未尽。”

“哎,瓯茶,我也看不够,我一个做饭食行出身的,今日遇上四司六局承办的盛宴,都顾不上去瞧一眼那边案席上的珍馐,都是些啥。听说菜肴、汤羹、铺鲊、点心有五六十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