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蒸馏酒比古法简单发酵的酒,酒精度高上许多。姚欢再是不抗拒在北宋搞些穿越者熟悉的小把戏,也晓得要劝诫饮酒的量。

她刚想出语提醒,邵清已轻轻执了苏轼的手腕,搭起脉来。

“苏公此刻的脉跳,有急嘶之象,蒸馏酒这般酷烈,晚辈之见,应酌量,缓饮。”

邵清说到此处,忽地意识到自己此言,颇为扫兴,忙向姚欢看去。

姚欢冲他会心一笑,以接茬来安抚他:“是太烈了,我只尝了一口,心跳得像擂鼓,确有不适。”

苏轼虽晕乎乎,毕竟没醉,老人看看他两个,应道:“唔,剩下这半杯,老夫不饮了,但要送给一位故人。”

苏轼捏着陶盅,示意邵清将他扶到酒坊外。

正是金乌渐沉之际,站在山腰远望,天边千里绯色,壮丽不凡。

苏轼举杯向天,喃喃道:“王荆公,数日前,公的祭日,轼只烧了一首新作的词,礼数薄了。今日幸得好酒,将礼补上,公莫怪,莫怪……”

王荆公,就是王安石。

姚欢与邵清对视一眼。

二人微异的神色,被垂下目光的苏轼,捕个正着。

苏轼轻叹一声道:“自熙宁到如今,二十年,多少臣工大夫,仍在门第党派里打转。王荆公对我苏门父子入仕多有阻拦,家父又与王荆公不睦已久,许多人便以为,老夫与荆公必定势同水火。那就让他们,继续兴致高昂地去品评吧。天下自有公论,非爱恨异同能夺。”